青年穩了穩心神,對外面輕聲喊道:“是誰?”
“是我。”門外的聲音粗狂但卻讓人聽出來一絲溫柔,幾人都認出了這是那個迷彩服男人的聲音,“我不放心來看看,我可以進來嗎?”
年輕男人眼神詢問徊洋,低聲道:“他是我男朋友,隻是擔心我,不會做出什麼過分的事,可以讓他進來嗎?”
徊洋:“……”
戀愛到底是個什麼鬼東西?這人的腦子呢?
半晌沒等到回音,門外那個人似乎自認為是屋内不太方便,說了句“不方便就算了,我回去等你”就腳步聲漸遠了。
白大褂醫生也沒什麼失落的表情,似乎覺得對方離遠點也挺好,一回頭卻見徊洋向宿舟遞了一個眼神,還沒等他想明白這個眼神的含義,就見到宿舟快步走到門口,找準時機,迅速開鎖開門,在門外那人的手還沒搭上門把手的時候将他一把拽進了門内。
迷彩服男人看上去接受過正規的格鬥技巧訓練,饒是宿舟,也沒能第一時間簡單将人制服。
對方一瞬間的驚慌失措在長期軍事化訓練的經驗下迅速轉化為應急應對,常年戰鬥的經驗讓他迅速整理好了狀态,趔趄了一下,就迅速貼地翻轉穩住身形。
但宿舟沒有給他太多整理的時間,乘勝追擊擡腿掃去。
兩人的身形都果斷迅速,幾個呼吸間就已交手多次。
夜色深重,房間裡隻亮着床頭那一盞夜燈,白大褂男人想說話,又怕出聲引得對方分心受了傷。最終在宿舟與對方拉開距離,迷彩服男人再次做好攻擊架勢準備沖上去的時候,徊洋喊了句,“别打了。”
聽到聲音,迷彩服男人往徊洋方向看過來,一眼便看到了懸在白大褂男人白皙脖頸上的寒光匕首。
他瞳孔微縮,瞬間收了攻勢。
宿舟抓緊時機一步上前,扯過不遠處的一根繩子三兩下将人捆了起來。
迷彩服男人咬牙沒有反抗,“你們是什麼人,這裡安保很全面,你們逃不掉的。”
“全哥,他們沒有惡意,他們……”白大褂看了一眼宿舟的動作,不忍心道,“你能不能綁得松一點,他會疼的。”
宿舟:“……”
名叫鐘全的男人絲毫不在意背後的疼痛,眼神緊緊盯着徊洋手中的刀片:“我不管你們想做什麼,不要傷害他,想做什麼沖我來。”
“全哥……他們是想救小六。”
“什麼?”
徊洋的刀片往前送了送,把話語權接了回來,他看着地上的那個男人,“你男朋友也想救他,我們現在是合作關系。”
把刀架在别人脖子上的合作關系?
鐘全忙說:“小天隻是輔助醫生,沒有主刀過。你們就算想報仇也不該找他,我帶你們去找手術室裡那幫醫生。”
徊洋将匕首從身前男人的脖子上拿開,示意他自己去說服對方,方正按照當前的形式,這兩人反抗的餘地也幾乎沒有。
原本徊洋與宿舟的計劃是讓那個叫高天的醫生一個人去手術室拖住手術進程,然後他們二人前往配電室把療養院的電源切斷,并以此作為信号,讓警方開始行動。
如今因為迷彩服男人的加入,計劃不得不被迫變化。
鐘全對院内的布局更加了解,對配電室的位置也比較清楚,最終決定宿舟換上迷彩服,僞裝後與高天一起前往手術室,徊洋則與鐘全一起前往配電室。
幾人達成一緻,白大褂男人為迷彩服男人解開束縛的時候,徊洋突然開口說了一句:“遞過去的手術刀也是刀。”
宿舟扭頭看去,那一刻他又在徊洋臉上感受到了那股冷漠與厭惡,他敏銳的意識到這股厭惡的對象其實并不是屋内的那個人。
他得和他談談,宿舟想,當這一件事塵埃落定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