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兒被這一撞,身形一晃,腳步踉跄,手中的禮盒,“啪” 的一聲掉落在地上。
季瑤被撞得吃痛,春兒見狀,忙不疊俯身,慌亂地撿起禮盒,雙手緊緊護在胸前,“這可是我家小姐耗費一月心血,親手繡制送給晏夫人的賀禮,若是被我弄壞了,奴婢可就萬死莫贖了!”
春兒擡眸看清眼前之人正是季瑤,臉上的慌亂瞬間被一抹不屑取代,“哼” 了一聲,竟連半句道歉的話都無,轉身便要離去。
春兒行至一處桌台前,順手将禮盒放置其上,而後神色焦急,匆匆跑向茅廁方向。
周遭四下無人,季瑤走近桌台前,擡手打開禮盒,一幅精美的《壽桃獻瑞圖》映入眼簾。
繡面上,顆顆壽桃飽滿圓潤,色澤鮮豔,鮮嫩欲滴;桃枝蜿蜒伸展,枝葉繁茂。瑞彩環繞壽桃,祥雲飄逸。
這樣的繡品,縱是踏遍京城,散盡千金,亦是求之不得。
她突然想起來了,白幼怡會刺繡,各類繡品皆不在話下。
再想到自己準備的賀禮,不過是市面上随處可見的普通繡品,與這相比,簡直雲泥之别。像晏夫人這般身處高門大戶之人,又豈會稀罕自己那份禮物?
季瑤快步離開這裡,手中死死地攥着什麼東西,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她呼吸急促,胸膛劇烈起伏。
晏琛剛好從回廊轉出,一眼便瞥見了神色慌亂的季瑤,濃眉下的雙眸閃過一絲疑惑。順着她的方向望去,隻見桌台上放着一個禮盒。
過了半晌,春兒才姗姗來遲,徑直走向桌台,伸手拿起那個禮盒。
宴會上。
白幼怡走到晏夫人面前,呈上賀禮,盈盈下拜,“夫人,今日是您的生辰,幼怡特繡了這幅《壽桃獻瑞圖》贈予夫人。願夫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歲歲安康。”
晏夫人面帶微笑,接過她呈上的禮盒。打開盒蓋,裡面空空如也,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神情略顯尴尬。
人群中不知誰傳來一聲驚呼:“怎麼是空的?”
一時間,議論聲此起彼伏。
白幼怡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急切地看向春兒,“春兒,你是不是拿錯賀禮了?”
春兒被吓得臉色煞白,結結巴巴地回道:“我……我沒拿錯……”
周圍的富家小姐們本就對白幼怡心存不滿,此刻更是趁機煽風點火。
“我看這個白幼怡根本就沒準備賀禮,故意來出醜的吧。”
“她出身低微,能有什麼錢準備像樣的繡品?說不定是想空手套白狼,博個名聲呢。”
白幼怡嘴唇顫抖,像是想說些什麼,可喉嚨卻像被堵住了一般,發不出半點聲音。眼眶迅速泛紅,鼻尖也微微發酸,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季瑤身形僵立在一旁,原本粉嫩的臉頰此刻毫無血色,透着一種近乎病态的蒼白,她的指尖不自覺地微微顫抖,眼神裡滿是慌亂與不安,卻又強裝鎮定。
她還想再去一趟茅廁。
湛爰知雙手抱在胸前,微微側過身,目光冷冷地投向季瑤,心裡暗自想着,這個女人偷換了禮盒,居然還能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待會兒真相一旦被戳穿,那可就不是一般的狼狽。
就在這時,晏琛挺身而出,他劍眉微蹙,沉聲道:“白小姐是不是拿錯了,可以好好找找。”
白幼怡心急如焚,雙手緊緊攥着春兒的胳膊,“春兒,你确定你沒有拿錯?你再好好想想你把禮盒放哪了?”
春兒緊咬下唇,努力回憶着,像是想起了什麼,突然開口:“我…我拿禮盒的路上隻遇到了季小姐。”
此言一出,衆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轉向季瑤,議論聲也随之而來。
“肯定是季瑤嫉妒白姑娘,才使出這等下作手段。” 終淼迎用手中的檀香扇半掩着嘴,眼神中滿是不屑。
“就是,平日裡看她對白姑娘就不冷不熱的,指不定心裡憋着多大的壞呢。”
季瑤聽到這些議論,隻覺腦袋 “嗡” 的一聲,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不是我啊,我……”我剛才一直都在茅廁裡。
“哼,還在嘴硬!”
“這種心思歹毒的人,真該好好教訓教訓!”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鋪天蓋地的指責,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重錘,狠狠地砸在季瑤的心頭。
湛爰知看着這混亂的場景,不禁頭疼,沒想到這局面一下就失控了。女配啊,女配,你的戲路走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