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帶起額前碎發劃過眼眸,輕緩卻肅穆的咒言,帶着古老的韻味消散在空氣中。
“三千因果懸絲中。”
傑森猛地停在窗邊,瞳孔劇烈收縮,指尖下意識扣緊窗框,“喂!你……!”
他忽然聽到了鈴铛聲。
與此同時,夏油傑穿行于混亂無序的街道,心有靈犀地擡起目光。
五樓之上,莫疏之墜落而下,衣擺翻飛,紅繩纏繞着風,宛如一隻躍入黑夜的飛鳥。而她附近,特級咒靈的領域逐漸成型。
他皺了皺眉,騎上咒靈便要騰空而起,去接住她。
然而,就在他的動作即将展開之時,他聽見她說:“領域展開——”
月白色的穹頂自下而上緩緩擴張,素紗如雲霧般鋪展,向大地飄落,仿佛為黑夜覆上一層簇新的白雪。
“——鈴絡傀獄。”
千萬條猩紅絲線自穹頂垂落,銀鈴懸挂其上,随風微顫,叮鈴作響,晦澀而肅穆。
紅繩宛如帷幕般遮住了黑發青年的容顔,唯獨那雙眼,冷靜而漠然,仿佛在注視着即将墜入囚籠的獵物。
夏油傑愣在原地,也被穹頂壓着喘不過氣來。紫黑色的眼眸中劃過澀滞,他不自知地攥緊雙拳。
完全的生得領域……
他其實很清楚莫疏之的天賦,但他完全想象不到,一級咒術師能使用出領域,而且對特級咒靈是碾壓式的。
一個絕對的,足夠強的天才。
夏油傑後退一步。
輕柔的帷幕掩蓋了夜色,然而其下,卻是無形的沉重。
那股壓迫感滲透進空氣,如無形的手扼住花禦的喉嚨,連體内翻騰的咒力都在這一刻滞澀,宛如驟然凍結的江流。
隻見素白的手撥開帷幕,紅繩順着她手指的方向啃咬,鑽入花禦的軀體,如同蠱蟲般遊走,吞噬進每一寸皮膚。
“這……是你隐藏的……術式?”
花禦踉跄着,聲音罕見地透出顫抖。它能感受到,自己的四肢已經無法掌控,體内的咒力被一點點剝離,仿佛提線木偶,生殺予奪皆掌控在面前這個年輕人的手裡。
它後悔了。
這種實力的人,怎麼會在這場計劃裡?!
莫疏之微微歪頭。她彎起唇角,與花禦四目相對,漆黑的眼眸中透着輕蔑與平靜。這種操控他人的感覺是會上瘾的。
她輕輕打了個響指。
——啪。
紅繩驟然收緊,花禦的身體瞬間崩解,如千絲萬縷的血線,被吞噬進那片纏繞交錯的紅色之中。
它連最後的慘叫都沒能發出。
特級咒靈——花禦,
祓除。
随着最後一處法陣的守陣物徹底消散,獻祭儀式在轟然震動中崩解。
剛剛掙脫濃煙的毒藤女猛地跪倒在地,支撐她的藤蔓瞬間枯萎,化作飛灰。
三處法陣同時綻放出最後的微光,閃爍片刻,徹底熄滅。哥譚市裡盤踞的植物随之枯黃、萎縮,化作塵埃,随風飄散。
唯留明月高照。
—
空曠的街道上裡還殘留着醒目的紅繩,傾頹的大樓落地窗搖搖欲墜。
看到光亮後趕來支援的人齊齊噤聲,沒有人再上前一步。
夏油傑仰視着莫疏之。
容貌映麗的青年倚坐在紅繩上,清亮的眼眸被神秘與妩媚所覆蓋,眼尾微垂含着漫不經心的笑意。
“哎呀,這麼多人。”她的聲音輕緩而散漫。
“真是不勝榮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