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生走出房間，就看到沈文睿闆闆正正地坐在門旁的小馬紮上。

聽見腳步聲，青年看似毫不在意實則飛速地擡頭瞥了他一眼，然後轉回去，語氣平淡，“這麼久，你們合作談完了？”

張生也不嫌地闆髒，走過去一屁股坐下，“是啊。”

“對了，你膝蓋怎麼樣？”

沈文睿神色淡淡，“也就那樣吧，不嚴重。”

“……？”張生微微仰頭，側目。

他盯着沈文睿，忽地伸手把他褲角拉到大腿上，露出的膝蓋皮下已經青紫的一片，還有輕微的腫包，看着有些吓人。

伸手按了幾下，“骨頭沒事。”說着，掌心裡凝聚出薄薄的青芒，一巴掌糊到腿上。

沈文睿面色突變，“嘶！”

“哎……你不能輕點兒。”

他繃了好久的嚴肅表情一下被整得破功，在張生手底下龇牙咧嘴。

這人太熟悉了就是不好，有時候裝模作樣一下，損友非但不同情，還要在旁邊落進下石。

“你啊，就是身體素質不行。”張生揶揄一笑，誰能想到日後頂着靈氣風暴，愣是從異化魚群中虎口奪食的鐵血硬漢，在末日前隻是個細皮嫩肉的辦公室白領呢？

沈文睿沒好氣地拍開手，“說得好像你不是一樣。”

大家半斤八兩，你導遊比我又好到哪去？

“這就不懂了吧，”張生自覺赢了，一整個眉飛色舞，男生的快樂就是那麼簡單，“我這會兒一天飛訊步數少說也有上萬步，别的不說，體力這塊你比不了。我走路都快走膩了！”

這就是你後來整天不出種植園，把自己養成死宅的理由？

沈文睿無話可說。

“好了，不開玩笑了，你在裡面留了這麼久，有什麼特别的？”

“他是……”張生想到蔣修赫的突出聽覺，由聲音改成口型，‘眷屬！’

“他身邊那個女孩也不簡單，是精神力覺醒，他倆還把人媒的‘同化模式’給阻斷了。”

沈文睿先是驚喜，接着想到什麼，轉而猶疑，“他出現在這裡，這才距離靈氣爆發多少時間，蜂……祂會不會也在？”

他們想投靠蜂後不錯，但事情是講究時機的，他可不希望他們出師未捷身先死，被蜂後做成了人媒。

張生沉吟，“似乎沒有祂的人媒的目擊記錄。”

“也可能是（蜂後）人媒的使用壽命更長？”沈文睿說。

當時各基地根據‘同化模式’的出現時間，對比數據後進行過一個大概的計算。

發現精神力者‘開天眼’狀态下觀測到的天災能量裡，能量波動越劇烈越不穩的，‘同化模式’的爆發速度就越快，人媒的壽命也就越短。

例如天災三·腐化加百列，祂的能量波動之猛烈在觀測到的天災裡都算得上名列前茅。

蜂後沒被發現過人媒，自然就沒被觀測過……總不能讓珍貴的精神覺醒者到近衛蜂面前作死吧？

“或許祂看不上人媒。”張生回想起信息科裡的小道消息，當時九分的不信，現在不那麼堅定了。

“小廖他們跟我說過一個笑料，曾經有個瘋瘋癫癫的異種神教信徒跑到治安局，要求把他抓起來關押，原因是他脫光了躺到祂的餐桌上，結果不但沒被吃掉，還被送了出來。”

“這個信徒他是個狂信徒，主張獻祭的那一類。不過他們一般獻祭别人，很少看到跟那個一樣獻祭自己的……然後祂拒絕獻祭，那狂信徒當時心态就崩了，成了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