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鱗甲蜂孤雌繁殖,第一批小鱗甲蜂也消耗潛力快速羽化成蜂之後,桑榆拒絕了蔣修赫想要讓她安穩待在蜂巢裡的想法。
隻靠蔣修赫一個怎麼能在同類擴張前把效率卷起來!
她不一定能抵抗鱗甲行屍,但打不過還不能提前發現繞着走嗎?
工蜂們帶回的信息被精神網彙總,打開下載好的離線地圖,桑榆一一比對着給目标标上了記号。
短短半天的時間,辛勤的工蜂們就完成了對小區大半高樓的探索,不愧是農人嚴選的授粉蜂種。
托異應局的福,大部分人類異化體都被自己鎖在了家門裡,馬路上殘留的異化體很少。那位同類‘馥郁的食品香味’也沒有濃郁到讓這邊小區的異化體也發狂。
提前羽化的十隻鱗甲蜂桑榆隻帶走了三隻,餘下的留作守衛蜂巢。
出行安危是解決了,那麼下一個問題。
桑榆才走出不到百米,就被迫望着鄰棟大樓底下的門一陣謎之沉默。
這個門禁……它要怎麼打開呢?
……
而此時的雲水北路,公園廣場裡。
失聯,以為大概率遭遇不測的工蜂124,并沒有遭遇蜂巢衆人所以為的苦難。
身材嬌小的熊蜂本就提不起大體型異化體捕食的興趣,算得上的天敵也就蜂虎和麻雀之類的小鳥,兩種在甯城都極為少見。
如果那時桑榆的精神力再探測的清楚一點,就會發現在工蜂124的身下,有一大片盛開的三角梅。粉紫黃白,五顔六色的三角梅晃得工蜂眼花。
工蜂124的複眼有大半時間都在看花。
它其實并沒有遇上危險,隻是因為飛行時間太長,儲備能量有點供不應求,以至于看到花時有點飛不動路了。
中譯中就是,香到餓暈。
等工蜂124再醒過來時,複眼一聚焦就是近在咫尺的大餐,極緻的幹飯意念從小小的身體裡爆發出來,令廣場中心的人型都為之側目。
廣場中心,精神力圖中那個看不清的黑影。
那是一個披散了長發的赤瞳少年,自後腰處生長了一隻漆黑如墨的羽翅,半籠在身前。
翅膀不是鴉一樣五彩斑斓的玄黑,無論從哪個光譜來看,它都黑得徹徹底底,找不出半點雜色。
沉黯的羽翅包圍了少年周身,于是被異化體優先分食的,也是這面羽翅。
羽翼結構上最短的第一層複羽早被吞噬殆盡,從最容易消化的開始,一層層複羽,也是異化體的一次次的進化。
被撕咬下羽毛的羽翅露出了裡層的肉色。
又一隻異化體擠進了内圈,體内能量還沒有飽和的它毫不猶豫張開利齒向翅膀上撕咬而去。
失去羽毛的翅膀連用靈力防禦都做不到,颌齒閉合之間,血花四濺。
等異化體吃撐了退去,那隻輕微顫抖着卻不見反抗的羽翅才一振,能量從羽毛回流進身體裡,修複傷勢。
羽翅上密布的神經一次次将複數疼痛傳遞給大腦,少年本來是站着的,現在他隻能跪地支撐。
一隻手深深刺入了青石闆磚的縫隙裡,他眼神漸漸渙散,唇上也失去了血色,蒼白得吓人,
可一次次的撕扯愈合,循環往複,無論如何痛苦,少年都像被下了魔咒一樣,沒有反抗,也沒有逃離。
工蜂124就是這時突然出現的。
它渴食的情緒在一群暴虐異化體裡簡直平和的像個異端。
大家都想吃飯,工蜂124隻想填飽肚子,異化體卻恨不得把他整個人殺死吞掉。
一群黑魚裡冒出來了一條小白魚,這顔色紮眼得很。
少年蓦然升起了想要看一看的想法。
但周圍都是把他圍得密不透風的異化體,僅是知道它的位置,卻無法觸及。
少年已經伸出的翅膀又收回一半。
還是不必了,它現在離的遠,等再近一點,靠近了内圈,也就會變得和它們一樣了。就維持着現在的樣子才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