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旭年有些猶豫，但是最後還是答應了他，兩個人暫時分開了。

蕭甯看了看時間，把人魚拉到那間小辦公室，告訴他王所長等下會出現在走廊，但是他先不要動，因為走廊容易逃跑，他不一定能夠抓到王所長，要等到對方出現在小辦公室再動手。

人魚在聽到王所長的名字的時候，就眼神殺氣四溢，即使蕭甯說明了會發生的事情，他仍然停頓了片刻，這才緩緩點點頭，走進了小辦公室。

接着蕭甯準備重複之前那次貼透明膠偷偷觀察，再去到小辦公室的舉動。

但變故發生了，在王所長出現在走廊，并開木倉擊殺叫住他的人的時候，人魚沒有安靜留在小辦公室，而是沖了出來。

本來堅固的玻璃隻是片刻就在菲力克斯掌下碎掉，蕭甯隻來得及找了個工作台躲到後面，免得過會兒被王所長一木倉帶走。

他探出頭，就看到曆史重演——

王所長仍然進行了變态發言，把人魚禁锢在原地，然後快步離開。

于是蕭甯直接去搬過來飲水機的水桶，往人魚身上狠勁倒，過了好一會兒，人魚才恢複行動能力。

他低着頭，爪子死死地嵌進了地面，眼睛通紅，牙咬得緊緊的。

他自己……他自己毀了自己報仇的機會！！！

菲利克斯呼吸急促，胸口陣陣發痛。不用擡頭，他也知道那個神秘而奇怪的人類會是什麼表情。

總歸不過是恨鐵不成鋼，還有那種我早說吧之類的神情吧。

原本裂開的皮膚在水的滋養下加速愈合，會帶來一種酥酥麻麻如同螞蟻啃咬一般的難受的感覺，但是菲利克斯就好像完全感受不到一樣。

他覺得很難受。

難受得就好像要死掉一樣。

在看到那個最該死的人類的時候，他根本沒辦法忍耐，哪怕隻是一刻。更何況，會到小辦公室的預測不一定會發生，但當時那個人卻是真真切切的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所以，他沖了出去。

然後失去了珍貴的機會。

他感覺口腔裡面似乎都是血腥的味道……

眼睛好濕潤，可是他明明就算被電擊、被活生生割下一片片血肉，也不曾哭過的。他曾以此為傲。

可是太難受了……

有什麼拽住了他的胳膊。

是那個人類。

他擡起頭。

蕭甯看到他萬念俱灰的表情，有些驚訝：“快走吧，你難道不想要自由嗎？”

可是抓不到仇人，自由似乎也沒有那麼美好了。

菲利克斯深吸一口氣，還是重新用魚尾支撐，立了起來。

确實，他還要自由，他要回到無邊無際的大海，他要去呼吸新鮮的空氣。

菲利克斯強打精神，跟着蕭甯一路走，穿過密道，然後在出口冒出了頭。

他剛剛出來，魚尾才蹭上野草就呆住了。

他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呼吸急促，好像再确定什麼似的反複回頭，然後将目光釘死在正前方——

那裡躺着一個熟悉的人。

一個他以為已經跑掉的人。

成旭年也握着折疊棒難以置信地看着他的身後那人。

蕭甯毫無被人矚目的自覺，笑眯眯地說：“Surprise！”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