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禮堅躺在台面,衣不蔽體,身上的各種機關都被拆了下來。
吳雨确定那些他研制的東西都還能正常使用,就沒再管那具面目全非的屍體。
他和王禮堅可沒什麼交情,更沒有什麼為對方收屍的想法,純粹隻是為了回收利用這些重要道具才把對方屍體從草地上拖回來。
不過,吳雨也很清楚,他對王禮堅的死本身并不在意,但是組織内部大概可不這麼認為。
光他知道的,“曙光”内部參加“天啟”計劃的人就不少于一掌之數。
要知道,“天啟”實驗至今,已經升級了多代,而前面幾代的結果都各有缺陷,那些參與了實驗的組織人員都等待着王禮堅徹底解決技術難題,把他們身上現在存在的缺陷都糾正過來。就算是沒有參與實驗的,也希望後面能夠依靠自己在組織中的貢獻,取得一隻真正完整而成功的最終版“天啟”藥劑。他很早就聽說有人就是專門為了“天啟”藥劑才加入到組織中的。
所以,吳雨非常确定一件事情——王禮堅在“曙光”組織内部,絕對是實打實的技術核心。
現在這個技術核心死了,想想都知道肯定有人要發瘋。
事實也的确如此,消息剛傳回去,組織内部就炸開了鍋。
“天啟”在“曙光”内部的重要性可以說組織外的人是很難理解的。那不僅僅是一種渴望,更是一種狂熱。
“曙光”最開始由創始人成立的時候所聲稱的口号,就是要創造一個新的世界。而“天啟”就是這個新世界的鑰匙。
在王禮堅加入“曙光”組織之前,“天啟”實驗就已經開始了,但是一直都沒有進展,然而在王禮堅加入,并且獲得了人魚的部分基因之後,事情就變得不一樣起來,吳雨就聽說現在的“天啟”已經有了三代藥劑。
第一代藥劑會讓人變成無理智高攻擊的行屍走肉,以極高的傳染性擴散到人群中。
第二代藥劑可以在使用後仍然讓使用者保持原本的理智,但是身體素質什麼都不會有什麼變化,要說實際的效用,那就是可以改變使用者作為“人類”的氣味,讓喪屍認為你是同類而不産生任何食欲,便可以在喪屍中行走自如。
第三代藥劑是最均衡的藥劑,會導緻使用者更加沖動,記憶力下降,智力降低,但是能勉強保住理性。除此之外,使用第三代藥劑之後,會渴望生食,身體素質強化到喪屍的一半水平,并且獲得操控一定範圍喪屍的能力。
吳雨覺得這其中吸引了很多人的是“天啟”第三代藥劑,因為喪屍一半的身體素質意味着,隻要能給足夠的時間,那些存在身體殘疾的人會“重生”。
他們會再一次生長出原本失去的器官,比如手、腳、眼睛,他們将獲得真正的心聲。而代價不過是變得笨一些且食譜改變。
這種吸引力是無與倫比的。
所以組織内部會有數不勝數的人願意為組織做事來拼命攢積分,用隻有組織内部流通的積分來換取自己“新生”的機會。
他們狂熱的支持着“天啟”研究,并且期待着“天啟”四代的出現和開放兌換。
與此同時,當王禮堅死去,這種期望被打破的時候,所爆發的憤怒也是無法阻擋的。
“怎麼可能?王所長死了?”
“可是‘天啟’計劃明明還沒有完成!現在的藥劑仍舊是存在缺陷的。”
“不可能。那個老家夥老奸巨猾怎麼可能就這麼死了?該不會是沒有辦法繼續實驗想悄悄逃走吧?”
“吳雨做什麼的?他去接人,就接了個死人?”
“我攢了積分就等下一代‘天啟’藥劑,他怎麼能死了呢?除了他還有誰能繼續實驗?”
“是誰殺了他?研究所裡面不該有任何人是他的對手才對!”
“是誰摧毀了我的希望,那我就要摧毀他的希望?那個人是誰?”
組織成員分散各地,但是在得到消息的一刻其中許多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王禮堅就這麼死了?
要知道王禮堅自己本身長期待在實驗室,出來也有吳雨接應,一般來說都是不會出問題的。更何況王禮堅是經常在身上塞各種小東西的,遇到一般人想要抓他,都可以趁其不備逃脫。
現在你說這麼一個研究核心人員就這麼死了?開玩笑吧。
緊急召開視頻會議的組織領導也覺得在開玩笑,這麼一個隐藏在山裡面的研究所,在門禁嚴格的情況下是怎麼冒出了一個人殺了王禮堅的?
視頻會議正式開了有一會兒了,誰也沒說話。“曙光”首領敲了敲桌子,才有人不情不願地站了出來——
紅桃Q:“這個事我先出來道個歉,吳雨是我的人,他沒把王所長好好地帶出來,是我們的問題。我們得認。”
紅桃J:“事情也不是這麼說的,誰知道人魚會跟出來呢?要是吳雨不管不顧地站出來,恐怕兩個人都失聯了,我們都弄不清楚情況呢。”
方塊J:“也不能這麼推脫責任吧,如果你們多派人去接應王禮堅的話,恐怕也不至于直接讓他死在那裡。”
紅桃J:“這你說的就不對了,最近大家都知道,為了按照計劃行事,是所有人都安排出去了,哪裡還有人手可以分到王禮堅那邊。還是你覺得王禮堅比首領的安排更重要?”
方塊J:“我哪裡這麼說了?!你可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首領:“好了。”
争吵聲立馬停歇了下來。
首領:“我知道大家都辛苦了。發生這種事情實在是意外,也不要在這裡吵是誰的責任了。先搞清楚事情的源頭吧。梅花A,查到殺王禮堅的人是什麼身份了嗎?”
梅花A:“首領,我查過了,國家信息庫裡面沒有這個人的信息。”
群内人員面面相觑。梅花A在組織之外的身份可是國家數據庫的内部人員,連她都查不到的話……
首領:“也就是說,我們現在除了他的名字,什麼都不知道?”
首領:“噢,不對,或許連名字都不知道是不是真實的。”
沒有人敢回答他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