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走到村頭,沈明蕖對着紀長衍說:“那,我們盡量快些,好早一點去找他們。”
“嗯。”紀長衍低頭看向她,暗自想着自己現下修為低微,定要配合好她。
一間接着一間找,将尚存氣息的村民安置妥當後,沈明蕖用了不少靈力,難免有些疲憊。
“書生不在這其中。”沈明蕖望了一眼荷花池後收回目光,猜測書生可能還活着。
紀長衍沉默地點頭贊同。
習慣了他少言寡語的性子,沈明蕖不甚在意地轉身快步走向山谷:“師兄他們應是還在山谷裡,也不知怎麼樣了。”
跟在她身後,紀長衍想,這樣的日子也不錯。救死扶傷,不負師父對他的期望。
山谷潮濕,涓涓細流旁地勢不平,長着齊人高的野草。
草地中間倒伏了一大片,蟲鳴聲時斷時續,四周寂靜得有些異常。
扒開一叢野草,沈明蕖小心翼翼地伸出腦袋往裡看。
踩着松軟的土壤走了幾十步,她找到了他們。
幾個人東倒西歪地躺在地上,壓彎了綠草。是混戰過後的樣子,亂糟糟的。
沈明蕖焦急擔憂地喊道:“明雅!師兄!”皺眉查看他們有沒有受傷。
“别擔心,沒什麼事的。”宋淮期脫力地朝她笑。
景明雅也躺着不起,雖然累極了卻很興奮,伸手拽她的袖子:“我們剛剛和綁架村民的妖怪打了一架,赢了,已經把它鎮壓在鎖妖盒裡了。”
俯身替小師妹捋好淩亂的發絲,沈明蕖循着她的解釋問下去:“村民們在哪裡?我和長衍去善後。”
“就在前面。”景明雅指給她看,“為免波及村民,我們剛剛把妖怪引來這裡較量了。”
沈明蕖起身:“好,我知道了。”對三個人點頭緻意後擡腳離開。
那妖怪大抵是難纏得很,不過他們自是有把握将其收服的。
等處理完再問此事的真相如何。
村民們還昏迷着,被折騰得憔悴了許多。尤其是三五歲孩童虛弱的臉龐,讓人看着就不忍。
耐心地檢查各位村民的情況,給他們服下丹藥後,一部分人醒了過來。
看見沈明蕖和紀長衍兩人,村民們的目光遊移不定,不知是敵是友,警惕地聚在一起沒有說話。
“各位好。”沈明蕖微笑,“我們是玄清宗弟子,恰好路過此地。那禍害你們的妖怪被我們壓制住了,現已無事,你們回去靜養幾日吧。”
村民們感受了一番自己的身體狀況,确認沒問題後忙不疊道謝,相互扶着回去。為首的村長堅持要請他們到村中作客,以示感謝。
盛情難卻,沈明蕖答應下來,承諾說定會前往,隻是要等處理好這裡之後。
于是定好半個時辰後在村裡的涼亭相見。
紀長衍垂下眼,她方才那話是什麼意思。是把他也當作玄清宗的人,還是将他忽略了。
突然被自己的想法驚到,紀長衍皺了皺眉頭,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盡管他懊悔的情緒一閃而過,沈明蕖還是看到了,于是開口問:“怎麼了,你不開心嗎?”
紀長衍裝作無事掩飾道:“沒有,剛剛有點累。”
“好吧。”沈明蕖仍然有點懷疑他心情不佳,但還點頭,“我們搜一下這裡留下的痕迹吧。”
紀長衍依言和她一起細緻地查看,每處都不肯略過。
好在最後還是有收獲的。
此處地形不複雜,卻得天獨厚。依山傍水,靈氣充沛。
手指翻飛,沈明蕖将一抹靈力送出,尋向靈氣最濃郁的地方。
蓦地睜開眼,她明了後一笑:“地下八尺藏有法器,可汲取天地間的靈氣,将靈氣煉化得更為純粹,反過來滋養萬物。”
手腕稍一用勁,三足兩耳的玉質煉爐破土而出,沈明蕖伸手接住。
她猜測道:“也許是這裡的寶物引來了這麼多妖怪。我們去找師兄他們吧,說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好。”紀長衍颔首應下。
走到半路,幾人迎面碰上。緩過來後,宋淮期就帶着師妹師弟過來了。
沈明蕖高興地上前對着宋淮期說:“師兄!村民們沒事了。我們還找到了埋藏在地下的寶物,估計也是引來妖怪的緣由。師兄,之前發生了什麼?”她一邊說着一邊将煉爐遞給大家看。
“做得不錯。”宋淮期誇她,接着說起了他們三人剛才進到山谷後的所見所聞。
踏進山谷中,他們三人就感受到了濃郁的妖氣。本想悄悄摸進去打妖怪個措手不及,可惜那妖怪太過警覺,很快發現了異常,率先出手攻擊了他們。
躲過飛來的利刃,幾人混進草叢裡。借野草的掩映輪番偷襲那妖怪,沒多久就将其惹惱。
那妖怪是修煉邪術的魚妖,已在此布局兩月之久,正要獻祭村民來大增修為,濁染煉爐化為己用。假以時日,它的法力定然增長得極快。被幾人攪了好事功虧一篑,它怫然大怒,不管不顧地追擊他們三個。
将它引到十米之外,宋淮期布下一道屏障防止打鬥時誤傷村民。
和魚妖較量許久,攻守之勢幾番變化,三個人終于抓住機會将它封印在鎖妖盒中。這魚妖一直通過殘害其他生靈的方式增長修為,很是不好對付。
将它收服後,他們三人都累得躺倒在地,正是沈明蕖來時見到的這一幕。
“魚妖和赤華綠霧可有什麼關聯?”沈明蕖聽完後問。
景明雅擺弄着手中的鎖妖盒,昂頭狡黠地說:“我們問這魚妖不就能知道了。”
在場幾人齊齊點頭,十分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