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就邪了門了!
“……!”杜瓴氣得立即調轉方向,想要跑路,慌張間連對方到底是知道自己姓名的方式都不想追問了。
“站住!跑什麼?!”快雨下意識去掏衣袖裡藏着的那一沓符紙,然而被紙張粗糙的質感一磨指腹,她不由抿直唇線,放棄了。
見牆根處堆放着亂七八糟的雜物,都是别人不要的東西,快雨幹脆直接抄起一個硬邦邦的水瓢扔過去。
毫無懸念的……
沒砸中。
可惡,雖然知道他現在肯定逃不掉了,但是還有點不甘心是怎麼回事?
快雨锲而不舍地按下讀檔,又把杜瓴當靶子瞄準了好幾次。
……結果竟無一例外都沒中。
以前玩射擊遊戲的時候,也沒人告訴自己,她是人體描邊大師啊?
最後一次讀檔,快雨惱火地眯了眯眼睛,将水瓢扔得更遠了些,讓它剛好落在杜瓴即将跑過的路上。
“咚——”
杜瓴左腳絆右腳,右腳絆水瓢,面對面和大地來了個結結實實的擁抱。
“哼哼。”快雨得意地拍去手掌灰塵,邁步向前。
杜瓴聽到後面少女的聲音近了,便緊趕慢趕撐起上半身,想要立馬爬起來繼續逃跑。
沒想到,剛一擡頭,就撞上一副墨色的圓叆叇。
其漆黑的顔色作底,把自己的狼狽情态清晰地倒映出來。
男人笑笑,一邊搖頭,一邊遺憾地咋舌,故作溫柔地安慰他:“沒關系,多多努力掙紮一下,會赢的。”
“……會赢嗎?”杜瓴都不想說話了。
前後夾擊,怎麼也不像他會赢的樣子。
……算了。
“要殺要剮,都随你們。”杜瓴破罐子破摔,也不起來了,直接坐在地上,盤腿抱臂,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
“上來就打打殺殺的,多不好。”快雨蹲下來,“我隻是想問你兩個問題。”
“嗯哼?”
“你們到底散布了多少〈誣穢信〉?”
杜瓴扳着指頭數了數,立即順從答道:“才大概不到三十人吧。”
才?
快雨皺緊的眉頭其中一邊不禁上揚,露出一個理解不得的神色:“你該不會覺得三十人很少吧?”
“……難道很多嗎?”杜瓴環抱的手臂松開,慢悠悠轉變成了一手托腮的困頓表情,“相比于整個定雲城,這點兒人口數量已經很少了。”
“……那你們的那位‘大人’是誰?”
杜瓴想也不想:“我不知道啊。”
快雨額角蹦青筋:“騙騙我們這些外人就得了啊,别把自己也給騙了。”
“我真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叫什麼。他倒是有寫過他的名字,但我不識字,也不敢問。跟我一起的另一個人倒應該認識……”
杜瓴擡手扶額,頗有些羞愧地解釋,“而且他平常和我們見面也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跟你們描述他的相貌。”
“不過,硬要說的話,大人看起來……好像和你旁邊的這位兄台一般高?”
五十弦無波無瀾。
倒是快雨揪住他的衣領:“喂,編不出來就不要硬編了,來說說别的吧,之前你四處遊蕩就是為了散播信件是吧?你說你不識字,那信件是誰寫的呢?”
杜瓴生無可戀地與快雨對視:“我來自繁金道教,雲城内的教徒可比你們想象得要多,随便抓一兩個會寫字的,很難?”
說着說着,他才想起一件事:“我看你很眼熟啊,姑娘,我在哪裡見過你?”
快雨給了他個白眼:“忘了麼?先前你給孟府送〈誣穢信〉被家丁追着滿大街跑,正好和我撞上過。”
杜瓴沉默片晌:“我想起來了。”
但他突然又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不過,有一點你說得可不太對。”
“什麼?”
“我不是給孟府送信被追的,我是給其他人送信恰好路過那裡,才不知怎麼的,就被盯上了。”
“……”快雨一臉無語,明顯的不相信。
“我沒必要騙你哈。有人警告過我,讓我不要對孟府上的人動手。”
快雨不解:“那孟晚鐘收到的那封信是怎麼回事?”
杜瓴自嘲似地輕笑了聲,意有所指道:“誰曉得呢?反正我對自己送出去的信件都是有數的,興許是某些人賊喊捉賊,渾水摸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