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時節,盛國大山村鷹鳴澗,寒霜凜冽,陰風陣陣,陡峭的崖壁昭示着此地兇險非常。
然而半山腰處,卻有一名女子正沿着繩子緩緩向下方峭壁處攀爬,再往下些,峭壁中赫然長着一株枝葉飽滿的人參。
山崖上空鷹隼發出銳利鳥鳴,林映春冷汗漣漣,腳下一滑,瘦弱單薄的身子随着石子一同墜落。
“啊!”
林映春驚慌尖叫,拼命抓住身邊所能抓住的一切,雜草,枯枝,甚至崖間鋒利的石塊,鮮血流出,寒風越吹越冷。
徒勞無功,蓄滿淚水的眼睛裡充滿絕望,她還沒采到山參,卻要連命也葬送掉嗎?
若不是那個惡霸上門逼債,她本可以每日采藥慢慢賺錢。
“爹,娘,映兒好想你們……”
想到爹娘,林映春迸發出強烈的不甘,爹娘臨去之前唯一不放心的就是她,若她走了,還有誰會記得爹娘呢?
“我不要死!”下唇沁出點點血迹,林映春手腳并用,想阻止身體下落,卻被劃出多傷口。
身體的主人最終不堪重負,緩緩阖上眼睛。
恍惚間,耳邊忽然“叮”地一聲冒出句童音——【盛昌系統已載入……】
兩日後,一間正屋兩間耳房,茅草為頂土石作身,破敗不堪卻打理得整潔幹淨,西耳房裡林映春正迎着晨起的曦光為自己上藥,清秀的小臉上滿是怅然迷茫。
枯黃的發絲落到傷痕遍布的雙膝上,痛意遠比細密酥癢更甚,林映春這才驚覺自己這兩日的境遇并非做夢,她上藥的雙手微微顫抖,不自覺深呼吸,腦中回憶起想起那日墜崖的情形。
危在旦夕之時,這個名為盛昌系統的聲音冒出來說隻要自己的靈魂能和它綁定,就能保她性命無虞,雖然身處危急,林映春依然不敢大意,她怕把自己的靈魂出賣給地獄裡的惡鬼,永不超生。
靈魂是一個人最重要的東西,怎可輕易許人?且不說她身處險境,便是那許多壓在身上的外債,也讓她不需要與一個不知來曆像惡魔一般的“系統”虛以委蛇。
兩相僵持,直到系統那怪異的童音裡帶着急切,許出完成任務能得到諸多好處的承諾并當場展現能力,兌換積分為林映春加持了一個防護光罩,林映春驚懼松口:“你為什麼挑我做你的宿主?”
【系統能量告急,宿主為系統遇到的第一個人類,請宿主盡快做出決定,否則系統将會陷入長眠,任務失敗後啟動自毀程序】
林映春再次讓它做出承諾,不做有違天理的事情,一怪一人這才意見一緻。
發了半晌的呆,耳房外的光線更加充足,林映春望着窗外院子旁一棵枝葉不怎麼茂密的榕樹,有意識地張嘴說出兩句海外話,實實在在又驗證了一次系統提前給許她的承諾——随機外語能力×1。
這門外語說出來很自然,就像她生來就會似的,隻是聽着好生熟悉……
【宿主無須擔心,系統出品絕無問題!聽說讀寫,一次傳輸終身受用!】
系統聲音裡帶着一絲讨好,卻暗自腹诽:要不是那天初入小世界系統能量告急,它也不至于随便找個人類與自己綁定,還失去了那麼多積分,唉……
“嘶!”熟悉的童音猛然出現,林映春上藥的動作加重,吃痛倒吸一口涼氣,飄遠的思緒扯回,瞬間清醒,空無一人的房間被日頭照得大亮。
林映春忍着心頭的怪異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收起藥盒,攏了攏衣服便躺在冷硬的床榻上,始終沒回話。
這個系統的聲音很是奇怪,她從未聽過,非要形容的話,便有點像村裡王大叔家裡那輛牛車的車軸在轉動,又有别于車軸的吱呀,少了點噪音,多了些說不出的規律和神秘。
林映春心髒砰砰地跳,側側身子避開傷處,想到系統另外許下的承諾,心裡除了害怕之外還有些期待:系統說過,将來要完成的任務不僅能夠得到很多獎勵,且都是無害于國無愧于民的,這樣她便沒有什麼後顧之憂了。
屆時自己還完債,賺到足夠的銀子,也能為爹娘換上一塊石碑;生前沒能住上青磚瓦房,林映春不想讓他們死後也被人輕慢。
屋内陽光正好,她呼吸逐漸平穩,隻是還沒來得及再次陷入夢鄉便被一陣雜亂的聲音驚醒。
林映春疑惑:“什麼聲音?”
她整理一番衣衫,打開門看清院子外的瞬間又反手猛地關上門,捂住胸口。
“嘿!小娘子,咱們都看見你了,關什麼門哪!”一群人吵吵嚷嚷,領頭的一腳踹開院門。
林映春咬咬牙,跺腳打開門迎了上去。
“光天化日,你們怎麼能強闖民宅?”
這幫惡霸便是之前上門逼債的那群人,沒想到此番變本加厲,竟然直接打壞了她的院門。
周圍圍觀的村民不敢上前,遠遠窺視看熱鬧,此人平日裡欺男霸女的事沒少做,卻無一人敢惹便是仗着自己和鎮上縣衙主簿沾親帶故。
領頭眼珠咕噜噜亂轉,嘴巴一咧露出滿口豁牙:“瞧你這話說的,咱們隻是一幫粗人,動作孟浪些也是有的,但話又說回來了,你爹欠咱們那五兩銀子拖了又拖,今日你得給個說法,不然的話,哼哼!”
“豁牙子!難不成你還想以人抵債啊?”不嫌事大的某個村民站在人群後高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