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林映春讓陸嶽借着散心的由頭,幾次往返青陽縣,等到第四日,兩人才一同探望胡利,錢老闆歡歡喜喜地将兩人迎進門。
陸嶽跟在一旁打趣道:“錢老闆人逢喜事精神爽,今日瞧着尤其不一樣。”
錢老闆精神煥發,可不是嗎,衙門前日撥給他一大筆銀子,不僅要胡利在他這裡修養,還給他送了個譯員來,這樣的好事去哪兒找啊!
林映春笑笑,瞧見東廂房有人出來,胡利一頭醒目的标志性金發自是不必說,可攙扶着他的那位青年怎麼如此眼熟呢?
林映春看向他時,恰逢那青年擡頭,兩人看到對方的臉,同時驚訝。
青年脫口而出:“你——”
“這位是?”林映春連忙打斷,顯然不想讓人知道兩人認識,青年雖然心有所惑,卻識相地沒再開口。
錢老闆上前介紹:“這是衙門撥給我的譯員,名叫劉生,嘿,不瞞你們說,這使臣現在可是個金疙瘩,可尊貴着呢。”
介紹的介紹,認識的認識,聊得正火熱,中間沉默已久的少年冒出一句至少在場三個人都聽不懂的話。
“你們是誰?”胡利睜着大大的藍眼睛盯着林映春和陸嶽,醒了兩天,半吊子譯員跟他磕磕絆絆對話,總算搞明白這兩個人的身份,現在又來了兩個。
劉生正要為幾人翻譯胡利的話,就聽見林映春用非常純正的口音與胡利交談起來,仗着劉生隻有海外語言基礎,用複雜的詞彙将之前發生的所有事情告訴胡利,包括比奧現在身不由己不能來看他。
“林小姐竟然會說海外話!”劉生一臉崇拜地看着她。
“是啊。”這都要感謝系統。
不會海外話當初松野也不會抓她了,不過她在軍營裡一直沒和那些譯員們說過這件事,所以劉生不知道也正常。
錢老闆見幾人聊得來,幹脆讓家丁去酒樓買了幾個菜,大家坐在院子裡邊聊邊吃,他還專門為胡利打造了一個看上去就很柔軟舒服的搖椅,胡利就躺在上面曬太陽。
林映春向錢老闆敬酒:“錢老闆,多謝您對我的照顧。”
“哪裡哪裡,林小姐實力不俗,不是我也會有他人,是金子總會發光。”
劉生看得心癢,也捧着酒杯上前,想向林映春讨教語言方面的知識,卻被陸嶽鐵塔一樣擋住,眼看着推不開,劉生側過身:“林小姐,我——”
“想喝酒?我替她喝。”陸嶽舉杯一飲而盡,覺得不盡興,拿過劉生手裡的繼續喝,“順便替你也喝了。”
一杯接一杯,林映春不知道他們兩個怎麼了:“陸嶽?你在做什麼?。”
劉生隻覺得陸嶽可能是誤會了,低聲對林映春道:“林小姐,我是想說,向您請教一些語言方面的問題。”
陸嶽身子一僵,回過頭:“我隻是有些口渴。”
口渴為什麼不喝水?飲酒會解渴,她怎麼沒聽說過,難道是因為她不會喝酒?
這麼想着,林映春也多倒兩杯灌了下去,嘶!除了辛辣,什麼也沒有!
瞪了陸嶽一眼,陸嶽不明所以,林映春卻覺得自己被騙了,索性帶着劉生搬了椅子坐在胡利旁邊,飯桌上隻剩下錢老闆和陸嶽面面相觑。
午後的陽光打在屋頂,桌子上的人在喝酒,院子裡的人在交談,林映春恍一擡頭,覺得這樣的生活有些不真實,也許是喝了酒,繼而心中冒出個奇異的想法。
回去的路上,林映春将想法講給陸嶽聽。
“什麼?你想開學堂?”陸嶽思考着這種可能性,這事乍一聽不靠譜,仔細想來其實很可靠,因為林映春确實有那種實力。
“是啊,等我們将瀛國這些盜匪從盛國的國土趕出去,我就開一個學堂,教更多的人都能學會海外語言。”拽着缰繩的手松了又松,林映春對自己口中的日子,充滿向往。
“今日劉生向我請教了許多的問題,我才知道原來盛國境内沒有專門的外語老師,他們那些譯員不過是靠着經商多年的家世和經驗才走到現在的地步。”
陸嶽想起朝堂上的文官們,拉出來一個個細細核對,得出結論,這确實是朝廷的一項疏漏。
許是喝了酒,林映春有些放肆,騎馬騎得飛快,有幾次險些飛出去,陸嶽無奈,丢下手中的缰繩飛身而上,穩穩落在她身後。
林映春不樂意了,橫眉倒豎:“你來做什麼?”這人占便宜上瘾是吧!
“别動。”
陸嶽不知她心中所想,越過她控制好缰繩,讓馬匹的速度平穩下來,一路上,盡管林映春再怎麼折騰也不曾讓她再落入危險半分。
回到軍營,陸嶽剛把她從馬上扶下來,皇子朗的部下就上前通知,計劃有變,今夜就要啟程。
“陸大人,殿下已經備好馬車,還請快些。”
“這麼急?”林映春喃喃自語,“我還,不想走。”
生怕她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陸嶽直接帶她回到營帳,收拾好一些簡便物品,上了三皇子為他們準備的馬車。
“沒想到他準備得這麼周到,一應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