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嗎?淮海最近又在籌備新的美術展,有時間我們一起去看……”
周銘軒平時裡看起來是個冷酷禦姐,但到了許然面前,便又回到了那個想法一籮筐話也特别多的小女孩。
對于周銘軒來說,許然是個很神奇的人,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一直會有種安甯的感覺。
許然這些年可能是工作原因,突然換了電話号碼,周銘軒來時沒法聯系到對方,敲門時也有顧慮會不會許久未見過會唐突,但就在看到對方的那一瞬,她便明白,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
許然一直是那個可以和她一起瘋,和她一起閑逛也能很認真地聽她說話的那個許然。
提到美術展的時候,許然心裡小小的雀躍了一下,畢竟這還在籌備的美術展有她的一席之地。
“許然,其實我今天過來,主要是想給你帶一樣東西。”
玻璃杯中的茉莉茶被一飲而盡,桌上的點心也被掃蕩得所剩無幾,周銘軒收起了絮絮叨叨,面色有些嚴肅。
許然不明所以,隻是疑惑地等着對方說完。
“許然,我最近遇到慕也了,他說還是很喜歡你。”
這話一處,許然好不容易讓自己暫時擱置的那人頓時又在腦海裡鮮活起來,一時間,她屏住呼吸,最後還是強裝冷靜:“确實經常和他遇到,偶爾還能說得上幾句話。”
“我知道,你一直對他不辭而别耿耿于懷。”
“他其實是想和你說一聲再見的,隻是事與願違,那句再見和約定未能送到。”周銘軒說着,從包裡拿出一個皺巴巴的信封。
“這是我從我高中班主任那拿回來的,如你所見,我是個不合格的送信人。”
周銘軒說得突然,許然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些什麼,隻是聽到她說自己是個不合格的送信人時,突然為對方打抱不平起來:“怎麼是你不合格了?明明就是慕也那小子的問題,能當面和我說得話非得麻煩你。”
“這信是不是被你班主任發現給沒收了?當時你老師沒說你什麼吧?”許然隐約記得曾聽過一些傳言,說是理科班長居年級第一的周銘軒因為早戀被帶回去反省了一個月,成績還掉了不少。
高中的時候許然和周銘軒不在一個班,高三的時候大家都挺忙,兩人一個月也就能走廊上碰上幾次面,許然當時問過對方,可周銘軒隻是一副不屑的樣子說:“最近太累了,剛好趁機放一個月假。”
“那他們說你的成績……”
“讓他們一次。”
上課鈴匆匆響起,兩個人便沒再聊,許然見對方精神不錯,便也沒太放在心上。
現在看來,慕也當年還真是會給人添麻煩。
“所以慕也那小子當年到底幹什麼了?我問他他又半天不說,甚至還有點黯然傷神。”
“你還真的是對這事一無所知啊。”周銘軒沒想到許然聽到這事的第一反應不是擔心慕也當時發生了什麼,而是擔心慕也有沒有給她添麻煩,一時間哭笑不得。
“他不說,我怎麼知道。”許然早就對慕也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不爽了,他不想說,她還懶得聽呢。
“所以,他到底怎麼了?”說歸說,許然多少還是有些好奇和擔心的。
“我覺得或許他親自和你說不較好,但我隻能說那幾年他過得很落魄,有一次他被車撞了付不起手術費,還是來找我借的錢。”
借錢和慕也這兩個詞聯系在一起,許然多少覺得有些魔幻:“那次手術他借了多少錢?”
“一萬二。”
這确實不是個小數目,但許然印象裡的慕也,這點錢對他來說應該不算什麼才對。
“慕也那幾年過得很不好,别說手術費,他的學雜費都是靠着他在各種小吃店打工賺來的。”
“有一次他在小吃街的炸雞店炸雞腿被我遇上了,他笑得倒是蠻開朗的,還和我說,以後他廚藝一定會很好。”
許然沒再說什麼,但她心裡悶得慌,想起那日裡那個人笑得很自信:“幹炒牛河,芝士烤生蚝……你要吃什麼,我給你做。”
到底是多落魄才能讓一個讓司機開着勞斯萊斯送飯的少爺能娴熟地下廚,這一點,她不曾細想,也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