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縫隙的拼接彩色玻璃大罐子屹立在宴會中央,在一聲聲激烈的掌聲中逐漸點亮,本來黯淡的玻璃片因為有了光的穿透而變得奪目斑斓,而一道道本來觸目驚心的縫隙則有金色的光的光溢出,宛若荒茫宇宙中突然明亮的星系,極其具有沖擊力的視覺效果赢得了不少賓客明裡暗裡的贊歎。
仔細一看,縫隙中還插滿了盛開的鮮花,透過縫隙,能隐約看見罐子裡頭裝了些零碎的小玩意。
許然穿着淡藍色的禮服站在會場邊緣,有些感慨,從晚會的籌劃到落實之間發生了不少曲折,好在結果不錯,晚宴也籌到了理想的資金,而這些資金則會成為福利中心新一年的運作資金。
這一次的視覺概念的靈感主要來源于小梨的罐子,作品的名字也叫小梨的罐子。
宴會即将結束的時候,許然作為視覺總監,上台進行了發言。
“我常想,也許中心的孩子們的生命就像裂開的陶罐,他們有着不完美的裂痕,但周圍人的愛與他們靈魂中堅韌,讓他們的生命變成了一道别緻的風景。”
“所以,謹以我的作品,贊美中心的孩子們蓬勃的生命力,也感謝諸位來賓的慷慨與善意。”
台下再次響起雷鳴的掌聲,許然下台的時候,看到美術館的館長向她擠擠眼睛,口型似乎在說:“做得不錯。”
許然揉了揉眉心,但其實今晚的任務,她才完成了一半。
她拿起一杯香槟,走向一位穿着西裝的中年人:“汪先生,您好。”
“許小姐,晚上好,今晚的作品很精彩,您是想和我喝一杯嗎?”男人挑了挑眉毛,有些挑逗地意味。
許然将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以表誠意:“汪先生,我今晚找您,是想和您聊聊貴公司的AI繪畫功能,您知道的……”
可許然還沒說完,男人便舉起一隻手做了個往下壓一壓的動作:“今晚我可不想工作。”
言下之意,便是婉拒。
“恕我直言,您不具備和我讨論這些工作的能力,光靠這些漂亮玩意可是賺不到錢的。”男人眼裡有些輕蔑。
“也恕我直言,您光靠模仿别人的設計賺錢,遲早要失業的。”許然對自己的人選非常失望,她給足了态度,對方甚至連聽她說完話的耐心都沒有。
她提着自己的裙擺,頭也不回的走了。
這時,一道黑影攔住了她的去路:“許小姐,有什麼想法可以和我說說。”
許然擡頭,遇上的是笑得燦爛的周銘軒,她穿着平底鞋,個頭上比許然矮了一截,但綴着黑色亮片的西裝外套和她與生俱來的自信卻讓她此時氣場十足。
許然有點猶豫,但周銘軒說得直接:“找誰合作不是合作?老同學豈不是更放心?我剛剛聽到了,AI繪畫,你繼續。”
這回許然沒有猶豫,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的想法說給了周銘軒。
“bravo,你簡直是個天才,這個項目算我一個。”周銘軒很是爽快。
許然有點疑惑:“為什麼?這時你從未涉足的領域。而且你的事務所已經辦得很好了。”
周銘軒眨眨眼:“當然是想賺錢了,現在大環境不好,事務所賺得那點就是小意思了。”
“當然,投資你的錢還是有的,你放心。”周銘軒不忘補充道。
見許然眼裡的疑惑還沒掃盡,她笑着拍了一下許然:“做生意的人,肯定是哪裡的錢都想賺,你是不是不知道,你的愛人當初還是靠寵物零食發的家?”
“愛人”,“寵物零食”這兩個詞在許然腦子裡消化了一會,她連忙否認:“現在說愛人還有點早了。”
“早晚的事,你兩青梅竹馬郎才女貌,簡直是天作之合,就等着喝你們喜酒呢,到時候我随個大的。”周銘軒很是豪爽地擺擺手。
“不過,慕也靠寵物零食發家,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我還真沒聽過。”許然試探轉移話題。
“這你就不知道了,他早年不知道為什麼,買下了一個虧損的寵物零食廠,把資金鍊補上以後,居然賺不少,他不是現在養了隻狗嗎?你看看你家小狗狗糧的牌子是不是叫‘汪汪摯愛’。”
許然愣了一下,這名字取得還真是夠土的。
“他們家還有一條生産貓零食的生産鍊,叫喵喵摯愛。”
土就算了,還土得成雙成對的。
“做生意人嘛,總是在找黑馬投資,慕也找到了他的黑馬,現在,我也找到了我的黑馬。”周銘軒搖晃着水中的香槟酒杯。
“後天下午三點,我找個地方我們兩約個下午茶,弄點紅茶果汁之類的喝喝,這酒喝多了沒意思。”她把空酒杯遞給了服務生,沖許然擺擺手,去和其他人應酬了。
轉身之時,周銘軒指了指許然的作品,比了個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