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去繁重的禮裙,放下挽起的發髻,她拿木梳理了理頭發,順手紮了個低馬尾,穿了件睡裙,又套了件針織外套就下樓了。
慕也還在廚房裡忙,她推開廚房的門,問道:“要幫忙洗菜嗎?”
“菜洗過了,幫我把生肉和小烤爐端到桌子上,再泡點你愛喝的茶。”
許然很快把這些東西在桌上擺了個漂亮的順序,要在櫃子裡找了幹檸檬和紅茶,想了想,還是把茶放了回去,往透明的小壺裡放了幾片檸檬和糖,按下了燒水的開關。
慕也那邊也差不多弄好了,一碗放着小青菜和肉絲的米粉,勝過晚宴上一切珍馐,這是獨屬于他們的盛宴。
厚度剛好的牛肉被放在小烤爐上,逐漸變成誘人的褐色,冒着滋滋的響聲,慕也一面烤肉一面問許然:“今晚不喝茶了嗎?”
“忙了好久,想好好睡個好覺。”許然伸了個懶腰。
“終于知道好好睡覺了,天天熬到跟個熊貓似的。”慕也把烤好的肉分給許然。
許然一聲哀嚎:“怎麼你也說我是熊貓?你知道嗎?我去中心當助教的時候,那群小孩也說我是大熊貓姐姐。”
她一邊為自己鳴不平,一邊小口吹着剛出鍋的肉:“熊貓就熊貓,熊貓還保護動物呢。”
“你去中心當助教了?”慕也沒想到她居然這些天幹了這麼多事。
“是啊,曉麗姐跟我所往年也有不少視覺策劃在做方案前會來這當一段時間助教,而且,隻有熟悉這群孩子,才能做出适合他們的作品。”許然和他閑聊,似乎又想到了什麼:“你知道嗎,曉麗姐當初是我們學姐呢,就比我們大一級。”
說完她有點後悔,慕也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可比她熟悉這個中心多了。
“我當時不知道,後來和程離聊天才知道的,其實開始的時候這個公益項目我沒怎麼上心,是程離有天問我,有沒有什麼适合曉麗姐的工作,我就把這個職位推薦給了她。”
“我記得後來我去過幾次中心,她比我想象得更能幹,中心的事被她處理得井井有條,更讓我驚喜的是,她幫不少從中心出來的小孩都謀了後路。”
“她當時和我說,她很感謝我給了她一條後路,所以她也想給更多孩子一條後路,我當時在想,其實她的路是她自己走出來的,其他孩子也是,所以中心給他們的不是同情,而是希望。”慕也說起這事得時候,有些懷念,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
兩人一言一語,時而在笑,時而隻是安靜的享受美食。
在另一處的小卧室,程離在幫孫曉麗按摩。
“最近工作怎麼樣,這幾天天天看你忙得半夜才睡。”程離問靠在床背的孫曉麗。
“挺忙的,不過結果也還不錯,許然,應該算是慕先生的未婚妻了,她真的挺有才氣的一個人。”孫曉麗感慨了一下,仍不住誇了下許然。
“其實,你也挺有才氣的。”程離怕孫曉麗妄自菲薄,便自顧自地補充了一下。
孫曉麗笑着敲了一下他的腦袋:“還用你說?我當然知道,我當年跳舞的時候就是跳c位的,現在在中心也算得上是中流砥柱,無論在哪,我都喜歡做個重要的人。”
“其實我追你的時候撒了謊。”程離有點心虛。
“什麼謊?”孫曉麗一起子坐起來,眼裡滿是揶揄。
“我第一次對你動心的時候不是在海邊和你聊了一個下午的時候,而是在之前的校慶的時候看到了你的獨舞。”
他很難忘記,一群白衣的高中生中,有一個穿着紅色長裙的女孩在舞台上旋轉,他無法形容那一刻的驚豔。
于是他試圖去偶遇她,幫她提東西,幫她打飯,在舞蹈教室外等她下課,給她買她喜歡了很久的裙子。
“我一直不敢和你說,我怕你覺得我這人真膚淺。”
“那你現在和我說這些,不怕我說你浮淺了?”孫曉麗側着頭,看着程離,想看看他今晚要整什麼幺蛾子。
“不怕,因為後來你不跳舞了,但我發現我還是很愛你,我才發現我其實不浮淺,這世界上跳舞的人多了去了,但我隻愛你。”
他愛她舞姿背後的張揚與明豔,她不需要與誰争風頭,她無論在哪,以什麼樣的姿态,都是那樣從容迷人。
“其實無論我愛不愛你,發生了那場車禍,我都會用餘生照顧你。”
“但偏偏我也愛你,所以我不僅想照顧你,還奢求和你共度餘生。”
孫曉麗感覺到自己脖子上多了道涼涼的觸感,一低頭,是條綴着百合花的項鍊,周圍用鑽石點綴着,在燈光下亮亮的,她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這還真是把她給感動到了。
良久,孫曉麗假意冷靜:“突然搞這些幹嘛?”
“因為我愛你。”程離其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想搞這出,隻是這幾天路過珠寶店,看到了這條項鍊,覺得自家夫人一定會喜歡,此時的他也道不出什麼具體緣由,隻是順着感覺說了那就最簡單也最真摯的告白。
孫曉麗揚了揚頭:“我也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