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珩的小号沒再等到盛瑄和的消息,收拾收拾就去了圖書館。
因為課題還在起步階段,他又剛剛進組,按照盛瑄和在路上講的課題内容,自己檢索閱讀了一些文獻,在圖書館待了一下午,外面天都黑了,才想起自己連午飯都還沒吃。
A市的九月份,太陽一下山,晚上就不那麼熱了,晚風吹在臉上還挺舒服。俞珩沿着湖走了很久,等腦子完全清醒了,才想着繞路去食堂。
誰知道因為一天沒吃飯,他有些低血糖,走着走着眼前一黑,腿一軟,差點就要往下倒。
“同學。”一雙手扶住了俞珩,“同學你還好嗎?”
那人扶着俞珩在一旁的長椅上坐下,看他臉色蒼白,就問他是不是低血糖。
低血糖對俞珩來說簡直是家常便飯,别看他平時懶散,似乎是個吊兒郎當的纨绔二代,但其實認真做起事來,經常投入到忘記吃飯,不知道在哪裡就倒下了。
他哥因為這事沒少罵他,他也已經養成在包裡裝糖的習慣,緩了一會兒,自己在包裡找出一顆糖吃了,就開始看着湖面發呆。
“天誠,怎麼坐在這裡?”
聽到熟悉的聲音,坐在長椅上的兩個人都轉了過去。
來人是盛瑄和,他剛剛去自動販賣機那兒買水,準備和舍友去吃飯,手裡還拿着兩瓶礦泉水。
“你也在。”他看俞珩的臉色還有些發白,問他,“怎麼了。”
那個被叫做天誠的人率先開口:“看起來似乎是低血糖,臉都白了。”
盛瑄和微微皺眉:“有糖嗎?”
“他剛剛吃了。”
俞珩沒力氣說話,擡手的時候都感覺手臂輕飄飄的,擡着臉指了指嘴巴,示意自己正在吃。
陳天誠被他這一系列舉動逗笑了,笑到一半才想起來問:“你們認識?”
“老闆剛招的研究生。”盛瑄和靠近兩人站着,給陳天誠遞了一瓶水,把自己的那瓶擰開給了俞珩,“上午丢給我了。”
陳天誠喝了一口,開口:“我們組的?他可從不讓你帶人,就隻會磋磨我們。”
沒等盛瑄和回答,陳天誠已經攬住俞珩的脖子:“以後跟着我們瑄和,你可是前途無量啊。”
俞珩正好在喝水,被他這一動作吓得嗆了水,直咳嗽,手上的礦泉水瓶跟着他咳嗽的動作,差點把水倒出來。
盛瑄和上前一步,将他手上的礦泉水瓶拿了過來,另一隻手在他背上拍了幾下。
還沒咳嗽完的俞珩被這麼拍了兩下,嘴裡的糖又差點吐出來。
“你們倆饒了我吧,這是想要合起夥兒把我謀殺了嗎?”俞珩有些虛弱地說,“我的命不值錢,但是畢竟我活了23年了,對我的命還是有點感情的。”
“……”盛瑄和收回手,臉上罕見地出現了一絲尴尬,“不好意思。”
他覺得俞珩說話方式有些熟悉,于是在陳天誠開口之前有搶着說了一句:“你不止長得像你姐,連講話都很像。”
俞珩呆滞。
陳天誠疑惑。
“他姐?”陳天誠表情賤賤地站起身,湊到盛瑄和身邊,“就是之前那個?和你一起拍宣傳片的那個?”
哪壺不開提哪壺,俞珩聽到“宣傳片”三個字,呼吸一滞,嘴裡的糖差點噎住,他劇烈地咳嗽起來。
這突然的咳嗽聲,讓盛瑄和與陳天誠都皺起眉頭,兩人看着一臉慌亂的俞珩,盛瑄和率先開口:“你還好嗎?”
俞珩懶得理他,這個人時不時就提到他那個假的姐姐,讓他覺得和他待在一起很有壓力。以至于但凡盛瑄和提到那個他假扮的“陳西西”就覺得煩躁。
他雖然才用這個身份和盛瑄和見了兩面,但每次這個人都得說些什麼話讓他心驚膽戰的。
他和“陳西西”那能不像嗎?分明就是一個人啊。
還有,現在是提他那個假姐的時候嗎?
“你這麼折騰我,還提我姐,這是提我姐的時候嗎?”俞珩故意高聲開口找茬。
這錢也太難賺了,随時都得提防盛瑄和突然抽風提到“陳西西”。
他仔細回想着自己男扮女裝遇到盛瑄和的那幾次,自己到底都做了什麼,讓對方對那時候的自己印象那麼深刻,以至于那麼久沒見,他都還能因為自己的一句話就想到那時候的自己。
簡直造孽啊。
當晚俞珩在陳天誠的邀請下和他們一起去食堂吃飯。面對着盛瑄和、陳天誠的時候,他特别的謹慎,一改往常話痨的風格,問一句半天才擠出半句,生怕被識破。
好在陳天誠的話痨程度和俞珩比也不遑多讓,就算俞珩不敢開口,也不至于讓氣氛變得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