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後,BIG俱樂部門口,帶着墨鏡口罩帽子的神秘粉毛男人左顧右盼。
“保安在看你。”鐘不拘一面柔聲說道,一面從尹宙手裡接過行李箱。
尹宙緊張地把帽檐拉低了些:“不會被認出來了吧。”
“嗯,缺了套頭面罩。”鐘不拘語調難得有笑意。
尹宙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哥哥在笑他自作多情,耳朵頓時紅了:“哥,前幾天我還被人認出來了,差點沒跑掉!”
鐘不拘沒再答話,他知道尹宙所言非虛。
幾天前尹宙的選秀綜藝播出了,在尹宙的苦苦哀求下,鐘不拘犧牲一晚上的訓練時間,陪他看完了首秀。
雖然足足有101名練習生參加,但尹宙勝在形象優秀、基本功紮實,得到了許多鏡頭,賽前訪談也被選中播出。
綜藝畫面裡,尹宙一頭粉發襯得皮膚更白,他對着鏡頭害羞地眨了眨眼,低頭一笑露出嘴角的小虎牙。
再加上他188的身高,以及當下流行的薄肌身材,憑借陽光小狗形象得到了不少鏡頭。
賽前訪談裡,導播問尹宙,人生中最重要的一首歌是什麼。
尹宙的眼睛亮亮的,說是哥哥給自己唱的搖籃曲。
導播剝繭抽絲,讓尹宙透露了孤兒的悲慘身世,以及哥哥如何在孤兒院裡像暗夜明燈一般,照亮了他的人生和前路。
說到動情處,尹宙恰到好處地紅了眼睛,他帶着淡淡的哽咽,紅着眼唱了一小段搖籃曲。
采訪結尾,導播問尹宙有什麼想對哥哥說的。
尹宙介紹了哥哥的職業選手身份,并且表示希望哥哥訓練不用這麼累,因為他以後也可以養家了。
這期綜藝一經播出,尹宙一舉跻身練習生中的熱度Top 10。
陽光的笑臉、令人唏噓的身世、哀婉動人的歌聲,吸引了不少姐姐粉和媽媽粉的真金白銀。
誠如尹宙在訪談中所言,走紅後他的最大追求就是讓哥哥少遭罪,譬如此時,他第無數次問出相同的問題:
“哥,你真的要回俱樂部嗎?”
鐘不拘語調裡的笑意消失了:“當然,問多少次都一樣。”
尹宙沒忍住:“戰隊那幾個小混混,不是總想着踩你一腳?”
“還有那個什麼球,天天跟失心瘋一樣亂叫,你說他是不是有躁郁症啊。”
“你們那新老闆,我看也不是好人,黑心資本家一個......”
鐘不拘已經習慣他碎嘴,一手在唇間豎起食指:“尹宙,停。”
尹宙機關槍似的嘴聽話地停住了。
以前他是斷然不會聽話的,但這一周以來,他面對哥哥神色間不加掩飾的冷漠,總是情不自禁夾起尾巴。
但是他又不想放棄,于是眨巴着眼睛道:“哥,你就算不工作,我也養得起你了。”
鐘不拘臉上笑意淺淺,像是春來溪水破冰,隻一縷清泉就澆得尹宙心思蕩漾。
“乖。”鐘不拘輕拍他被帽子壓得雜亂的粉毛,“祝你拍攝順利。”
“你别說,姓鐘的使狐媚子真有一手,Lock......”
“不僅Lock,聽說前兩天‘偶像101’上有個小鮮肉......”
“诶,那不是他弟嗎......”
“那是孤兒院裡認的弟弟,沒有血緣關系的!”
鐘不拘剛一走進基地,嘈雜的大廳驟然安靜。
雖然那雙潋滟的杏眼自帶多情,但配上他微微下垂的唇角以及漠然的神色,反倒顯得若即若離,叫人難以琢磨。
他一眼掃過衆人,除了已經熟識的黃毛、胖子和小眼鏡,還看見幾個陌生面孔。
年輕的臉上神色倨傲,想必就是BIG的首發隊員。
“诶Freeman,等等、等等!”
剛上兩級台階,他就迎面撞上戰隊經理,經理臉上堆笑語氣熱絡,絲毫看不出此人一周前還記不得他的ID。
鐘不拘停下腳步,神色漠然。
被他這麼一看,經理臉上的笑容莫名僵硬了一下:“咱們戰隊要開始考核了,祁總和我都有幾句話要對你說。”
鐘不拘微微颔首,一言不發跟着經理走進小會議室。
小會議室裡空無一人,鐘不拘坐在長桌旁,看經理左顧右盼地鎖上了門。
回過頭,經理臉上笑意更盛:
“祁總等下要和你單獨聊聊,我想着你才二十歲,社會經驗不夠豐富,怕你吃虧,所以想幫幫你。”
這句話似乎是所有中年男人的口頭禅,鐘不拘神色淡淡:“您說。”
經理:“轉眼你也來BIG兩年了,雖然咱們平時溝通不多,但想必你也能感受到,我對你,其實是很關照的。”
鐘不拘一愣:“有嗎?”
“咳咳,”經理差點被口水嗆死,“古人言潤物細無聲,你太年輕,還不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經理繼續道:“祁總這個人啊,太厲害了。28歲就麻省理工博士畢業,又在頂級投行打磨了兩年,這一回來,就改變了祁家,甚至是華國商界的格局......”
鐘不拘姿态優雅地打了個呵欠。
經理笑得臉都僵了,心裡也罵了一萬遍你這個賤人的屁股早晚被人弄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