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思柔回眸,一個清淡無波的眼神看向她:“姑娘,這是王府,早些時候你跌落湖中暈倒了。”
她剛清醒的頭腦也回閃過落水的畫面,懊惱自己怎麼與水這般過不去,才沒多久,又落水,而她面前的這位就是落水前見到的平陽公主,不緊不慢的站起來,恭敬行禮:“多謝公主相救。”
怎料,蕭思柔并沒有坦言接受謝意,眼底泛起一層冷色:“是裴知瑾大人入水救了你的,該朝他表達謝意。”
崔嫣然哦了一聲,不曾想到竟會是他入水救自己。
可這聲音傳到蕭思柔耳中,眼神瞬間就冷了下來:“怎地,天寒地凍的,裴大人親自入水救你,還不滿意?”
公主話裡話外如此維護裴知瑾,難不成他們倆是一起的?可并不曾見到裴知瑾與她有所接觸。
崔嫣然心中疑惑不解,但面上不冷不熱的回道:“民女并不曾這般想,不管是誰,肯舍身入水救人,都值得佩服感謝。”
還欲再言其他時,卻被蕭思柔手上把玩的東西吸引了目光,像是她的放置在身上的龍鳳呈祥玉佩,慌忙找一遍,懷中已經空空如也,畢竟自己的衣裳濕透了,已經被更換過了幹爽的衣裳,并沒有玉佩身影。
“公主,這玉佩?”
“在姑娘落水後,有人拾到的,可是姑娘你的?”蕭思柔壓下先前的不喜,擡眸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崔嫣然,猶疑道,“先前曾見過裴大人佩戴過這樣式的玉佩……”
其實,在蕭思柔問出來的那瞬間,她本來已經到了嘴邊的話,轉個彎就退了回去,不動聲色的笑了下:“公主說笑了,民女并不曾有這玉佩,可能是裴大人在救民女的時候掉落下來。”
蕭思柔輕抿了下唇,凝神的盯着眼前的崔嫣然,明媚的眼眸異常清澈,梨渦淺淺,面色雖略微蒼白,但可見是個嬌俏的女子,嬌柔的嗓音不似說謊,幾息後,斂下眼眸,嗯了一聲,“既然如此,那這玉佩就由本公主交還給裴大人吧。”
看着蕭思柔一提到裴知瑾,就一臉嬌羞的模樣,她不由得為自己的決定感到明智。
作為公主的蕭思柔若知道此玉佩乃是自己與他的定親之物,恐怕自己旋即又會被人丢回湖水中,思及兩人定親之事,皆都沒有當真,這個玉佩遲早要還回去,不如讓公主代勞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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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外,崔嫣然在裴府的馬車裡靜候着,本來在她醒來後就可以與裴知瑾一同離開王府的,但是裴知瑾卻被一臉嬌羞的蕭思柔喚住了。
她剛才已經睡過一回了,此時很有精神,掀開馬車的布簾,就瞧見不遠處的蕭思柔與裴知瑾。
隻見蕭思柔眉目含情的看着裴知瑾說話,還把手上拿着的玉佩遞給他。
相較于毫不掩飾柔情的蕭思柔,他就顯得格外的冷漠,看似簡單明了的說了兩句,接過後便徑直走馬車這邊來。
崔嫣然趕忙松手放下布簾,假作一副不知情的模樣,乖巧的在馬車裡等候。
“裴哥哥。”
在裴知瑾剛走進馬車,就聽到了一道慵懶軟糯的聲音傳來。
崔嫣然是知曉如何讨好人的,她眨了眨明媚透亮的眸子,嗓音甜軟道:“今日當真要謝謝裴哥哥了,若是沒有你,嫣兒恐怕要見不到明日的太陽了。”
她的嗓音軟軟綿綿的,帶着點讨好撒嬌的味道,如同羽毛,輕輕拂過心間。
他一聽,微挑眉,淡淡地嗯了一聲,意味深長地直接戳破:“還以為嫣然妹妹嫌棄我了呢,不想與我有任何牽扯,避之不及的趕緊把玉佩給丢了。”
崔嫣然早已料到他定會問玉佩的事,眨着眼,望着他,哀歎了一聲:“裴哥哥,親事都已不作數了,這玉佩自當物歸原主,嫣兒怎可還能要回,既然公主拾到了,就讓她給裴哥哥,不好嗎?”
裴知瑾并沒有直接敞開來,聽到這話,倒沒太驚訝,隻是冷呵一聲:“若是沒有這玉佩,你當日就該在江中被淹了,我不會去救一個不相識之人,更何況這人還一身麻煩事。”
言畢,他把從蕭思柔手上接過的玉佩,再次放置在崔嫣然的手裡。
滿臉疑惑的崔嫣然,不明就裡的道:“裴哥哥,這是何意?”
她的聲音嬌嬌糯糯,如夜莺鳴唱,喊出的這一聲裴哥哥格外嬌媚動聽。
裴知瑾微微一愣,面色不變的解釋:“嫣然妹妹可别忘了,你還有仇人惦記着的,若是再被發現要逃生跳江,我至少還能認準玉佩去救你。”
不提還好,一提到這沉重的話題,崔嫣然收斂了臉上的神色,不太确定的問:“裴哥哥,可是有所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