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這是你定要為表哥做主才行,表哥對她這般的好,祖母也待她十分的好,可她竟然起了盜竊之心,把表哥的玉佩據為己有,這不可原諒。”
柳玥兮在崔嫣然身上一直尋不到由頭,如今讓她遇着了,定然是不會就此别過的,她要崔嫣然最好能因此被趕出裴府。
隻要崔嫣然離去了,她就能有機會使得表哥注意到自己,而不是現在一天到晚都是圍着崔嫣然,事事以崔嫣然為先。
王氏雖覺得柳玥兮說得有理,可這玉佩究竟是為何出現在崔嫣然的身上,誰也不清楚,若是不分青紅皂白的亂說一頓,弄巧成拙可不好了。
“玥兮,”王氏琢磨着手上的玉佩,再三确認道,“你為何如此确定這玉佩不可能是知瑾送給她的呢?”
柳玥兮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王氏,反問道:“姨母,你莫不是以為玥兮是信口雌黃、胡編亂造的吧?”
“不、不是,畢竟偷盜一事,非同尋常,若是傳了出去,這人的名聲就毀了。”王氏解釋。
雖說京中認識崔嫣然的人不多,可按照如今的局面,裴老太太是有意照看崔嫣然的,可能已經在着人留意郎君了,要為崔嫣然尋找人家。
若是這時候出了偷盜的事兒,那崔嫣然的名聲就不好了,試問,哪家會樂意一個曾經犯盜竊的女子入門,到時候,盛京恐怕是留不得她了。
“姨母,你莫不是連我不願相信了?”柳玥兮眼眶泛紅,心裡的委屈湧了上來,難過道,“玥兮一心隻為裴府,可不希望往後,因小失大,被牽扯到更大的麻煩當中。”
王氏此時的心裡七上八下,按說她此番話說得沒錯。
裴府不是一般的人家,在京中還算得上是有些地位的,如今是盜竊本家的物品,難保将來會犯上更大更不好的事宜,到時就真的很難挽回了,還不如現在解決掉,把一切苗頭都先制止住。
正在寺廟中另一側走着的崔嫣然并不知曉這事,她被眼前大明寺的鼎盛香火驚呆了。
大明寺廟占地十分寬廣,南來北往的信徒十分的多,廟中到處可見人來人往,并不比街市上的冷清。
“聽說廟中有一棵百年許願樹,十分的靈驗,我們也去看看吧。”
崔嫣然身旁經過兩人,看着身影往前面的院落走去。
擡眼望去,前面不遠處有一棵參天大樹,頂天立地,如同一個巨大的蒼穹遮天蔽日。
穿過長廊角門,映入眼簾的綠榕參天大樹,最為搶眼的是樹枝上挂滿了紅綢布條,數不盡的布條随風擺動,信徒們寫在布條上的許願若隐若現。
“施主,可是需要許願紅綢布?”樹下一側的耳房裡有一小沙彌,他問道。
崔嫣然掃了眼在場的人,皆是都手拿寫好的紅綢布條,紛紛站在許願樹下,虔誠的抛上許願樹。
不知不覺,手上接過來了紅綢布條,淡黃色的陽光透過樹枝,灑落下來,斑斑點點,遠處傳來陣陣誦經的聲音,一切顯得那麼的平和。
“施主,可把許願的文字寫在這上面,定能得償所願。”
崔嫣然思索許久,并沒有想到要寫的内容,擡眼望去,樹上的紅綢布寫的皆是與姻緣相關的。
“不知,這許願樹最為靈驗的是什麼呢?”
“這個當然是求得良人,締結好姻緣。”
果不其然,入目的文字不是“覓得佳偶”,就是“與郎君天長日久”,看得崔嫣然不由得略微尴尬。
入鄉随俗,既然都來了,那就随着大家,寫一寫吧,或許真的靈驗也說不定。
片刻後,崔嫣然看着自己手上已經寫好的紅綢布條,不由得啞笑,這上面的文字還是莫要被他人瞧見了,多難堪啊。
琢磨了好一會兒,終于尋到了一處較為隐蔽些的角落,好的,崔嫣然一鼓作氣,使勁往上一抛,隻見那輕飄飄的紅綢布條穿過她瞧中的樹枝,又輕柔的落在了石闆路上。
崔嫣然并沒有舍棄,接二連三的抛了數次,都沒能成功挂上,這次,崔嫣然心中一着急,怎麼就挂不了呢,使出最大的力氣往上一抛。
這時候,正好一陣風吹過,本就好穩穩當當的落在樹枝上的紅綢布條莫名的更改了方向,直勾勾的往另一處飄落過去,正好落在了一男子肩膀上。
崔嫣然驚詫的看着來人,正是裴知瑾。
裴知瑾眼眸微閃,瞥見落在自己肩膀上的紅綢布條,便取了下來。
崔嫣然看到了他的動作,一想到紅綢布上寫的内容,臉頰微紅,急忙快步上前,從裴知瑾的手上一把搶了過來。
裴知瑾眼眉一挑,似笑非笑的看着這般急着沖上前的模樣,嘴角一笑,猶如清水般的眼眸顯得格外清明,“嫣然妹妹,這是在作甚?”
崔嫣然一手捏緊紅綢布條,掩在身後,微微揚起唇角,梨渦淺淺,“沒,沒作甚,就随處走走逛逛,沒想到大明寺裡面這般大,竟然也會遇見裴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