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嗎?今日就到這裡吧。”啟明再一揮手,王景瑞面前飄飛出一盞熱水和兩個瓷杯來。
啟明接過抿唇,看來是渴了。王景瑞也喝着,雖說是朝夕相處,但眼神依然不放過視監他。
天爺,不愧是上天庭最能打的武神,極品肉身靈芝他得按噸吃吧……這也太,矜貴雅緻,甚至就連每一根眉毛都生得那麼恰到好處。
“你在想什麼?”啟明垂眸,神色肅穆,手上輕輕一動,瓷杯裡的水就潑去了王景瑞臉上。
“額,沒有。我什麼也沒想。”王景瑞心口咚咚直跳,有種被戳了窗戶紙的慌張緊張,但很顯然,啟明雖然有點天然呆缺心眼,但心知肚明的他卻又不把這層薄薄的紙給戳破。
“這點小事就壞了你心境,若是日後你見了上天庭的仙娥們,不得被她們勾了魂去。”啟明輕歎一聲,那口吻帶着幾分戲谑,像是對他少年心思的了如指掌。
“要知道,她們可巴不得跟神仙們雙修呢。”啟明眸光一凝,不痛不癢地提了一嘴。
“師父是……我目前見過最好看的神仙。”王景瑞老實巴交地說。
“修為越深厚,化形越純粹。也就是你們凡人眼中的美色。”啟明回答道:“我修行三千年,既有肉身靈芝的加持,也對化形頗有心得。”
墨文星君說得真對,他真是個妥妥的直腸子,就連‘我知道我很好看’這等措辭,竟也能被他講得正氣十足毫無引以為傲之意。
“按理說,目前上天庭最好看的應當是太白星君。有機會你見見他就知道了,道骨仙心,哪怕隻是奪舍附體也會讓人見之如沐春風。”
啟明收了飲具,領着王景瑞離開鎮魔塔。
剛踏上地府處,就見着天際一行人,判官火急火燎飛天上,身後跟着一堆黑白無常,他嘴上又急又忙:“敖烨又欲想破陣了,鬼王閣下何在?去請!”
“走!這次不當是假的。”啟明一把抓了王景瑞胳膊,尤其高興,提着少年往地府陰兵們處飛去,過去對判官藥不行道:“判官,我來助你。鬼王不是才被帝君禁了法力麼。”
王景瑞發現了,說起打架他就很興奮。
“哦,啟明星君還沒走啊。”判官藥不行不過多客套,拱手一禮道謝說:“有勞星君了。走。”
一行人鬼神飛去,沿着修羅海的流淌,原來關押那位龍族最強的牢獄,竟就在湖泊之下。
才靠近,便聽見震耳欲聾的龍鳴,一條巨大雄渾的龍身自水裡升起掙紮翻騰,帶起驚濤駭浪,可怖的氣流和靈壓如漣漪般層層疊來。
那條老龍痛苦不堪,咆哮嘶吼。身上的金色鎖鍊甚至帶上了閃電,激得他如蛇般扭曲。
而不遠處,淩空伫立着個手别長劍的男人。
他背對衆人,衣煞飛舞獵獵,氣質十足,居高臨下地俯視着敖烨,輕聲:“孽畜。”
“這人是……”王景瑞剛想說何人如此嚣張。
那人才剛剛一轉頭,啟明已稍摁了摁他的頭,同判官一樣,先一步行了禮,道:“問天帝君。”
“既是帝君在,那我等就但聽帝君處理了。”判官将頭一埋,示意身後陰兵可以走了,說罷便畢恭畢敬地後撤離開。
“小帝星,過來。”問天擡手,王景瑞本以為他是詢問啟明,卻不料他那句話是直接下令,自己的身體便不由控制地朝他給飛了過去。
見過他的女相,還覺得很是和藹可親。
但這男相,也屬于英俊,但卻格外犀利。王景瑞一時間摸不着頭腦,心下有點害怕他,畢竟兩者之間個性和氣質都差距太大了。
“帝君,初次見面,還請多關照關照晚輩……”王景瑞扯了扯嘴皮子,擠出個笑來對他說。
他斜着眼一撇,發覺啟明臉色憂慮,欲言又止飄飛了過來,伫立在問天帝君旁邊也像是忌憚他。
“油嘴滑舌,怎可堪大用?”問天眯了眼睛,哼聲一笑,然後一甩地将他給扔去了敖烨。
啊不是……這個陰陽人也是魔鬼!
現在想來,他神仙師父居然是最溫柔的了。
王景瑞瞪大了眼睛,别過頭去,對上了血盆大口的龍形敖烨,滿眼的憤怒與怨氣,雖沒有掙脫金色鎖鍊,但一口靈氣已蓄勢待發。
啟明伸手想攔,急道:“帝君!他還……小。”
“小?”問天站定了,擡手攔他不準幫忙,道:“不是我等不及了,是上天庭的他們等不及了。生者為帝弱者死——星君啊,我們不也都是這麼過來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