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一聲爽朗而又愉快的青年音響徹天際。敖烨龍身仰天大吼了一句:“打不過東華,我還打不過問天嗎?爽!!”
天際彩雲,奔月追星,他們三其實都有點漫無目的。
附在王景瑞身上的啟明不敢走,正主也沒催,他知道一走啟明恐怕就得魂分魄散。啟明終于找到了機會問,他竟顯得忐忑道:“瘋子龍,所以你跟東華……”
王景瑞也多了心去聽,自他上道,上天庭所有人都會提起東華,這位萬古最強,所謂比肩創世神甚至能開天辟地的男人。
所有人對他念念不忘,可想而知份量。
敖烨:“喜歡他很正常,恨他也很正常。”
他這話說得沒有情緒,像語境一樣中立,又或許是那個人的樣子,王景瑞留意到啟明随着他這話呼吸稍微起伏,像是不滿。
啟明:“作為帝君,他身負使命責任,我也承認他時而薄情了些,但作為帝君東華他挑不出任何毛病。”
“你鐵疙瘩懂個屁!”敖烨驟地俯沖落地,落在某雲霧聳繞的山崖,拂袖席地而坐,借用王景瑞身體的啟明也随之飄然落地。
啟明看去他,隻見敖烨運行周天,而後下腹丹田藍光裡有紫氣萦繞,很少,但果然霸氣,深厚濃郁。
王景瑞看到這一幕,再結合了問天的話,腦子發黃錯綜複雜。
“你們都以為紫氣東來是好東西。”敖烨說:“那我就告訴你,我從來沒瘋過,紫氣東來這玩意兒很邪門。它是無敵,但前提是得駕馭好它,不然就會反被蠶食了心智。”
“不是覺醒了紫氣東來的人就能當上帝君,而是能駕馭住并運用好它的人,才能證明自己的心性超凡常人,可堪重任。”
“東華不是薄情,是多情。”敖烨眼中含淚,回答:“多情,比薄情更無情!”而後他又歎氣,那表情說不清地無奈沮喪。
王景瑞渾身一震,他似乎從中窺見了什麼秘密,那是一種屬于大道無情的真正含義。
敖烨意味深長解釋說:“還有一種說法,紫氣東來是一種詛咒,時時刻刻搞你心态。這種人天生的王者,那又如何?旁人收拾不了你,老天爺來折磨你。天之道,損有餘而不足。欲成常人不能之功,必遭常人罕見之難。”
此言一出,正中了王景瑞眉心,啟明沉吟,然後柔聲:“你……有感覺嗎?”
王景瑞知道他是在問自己,輕“嗯”了一聲,但是沒有過多去訴苦解釋。
“我有紫氣東來,但不敢用。”敖烨起了身,說:“一接觸,睜眼閉眼都是他,我熬不過去。我當初……”
敖烨閉了閉眼,睜開,滿是痛苦疲憊,分明也藏着對往事的眷戀和愁思,回答:“你送我一把冰刀,我送問天我的龍脊,但是東華……他送了你名字,送了問天信仰,送了我紫氣東來。”
“他真是無私呐,說走就走,就留了個名字流芳百世,把一切地一切都送了出去,故意讓我們對他念念不忘。哈哈哈真是,天生的帝星……你說說他這種人是不是多情?感覺他誰都愛,誰又都不愛。”
王景瑞看去敖烨,太像了,他現在流露出來的情緒,就跟自己日複一日枯等天上的啟明星君一樣,無能為力,相思成疾。
“不提了,人家這輩子值了,死了都還活在每個人心裡。”敖烨呵呵幹笑,驟地揮手劃出一道清酒,醉味飄香,啟明也揮手,兩個冰做的酒杯接下來來。
友人多年不見,難得一方淨土。他二人碰了個杯,看雲起霜落,鶴飛青山間,兩人都沉默喝酒,似乎又短暫回到了從前。
“你……”敖烨看去啟明,更準确地說是王景瑞的臉,這小夥子看起來平平無奇,但清秀俊朗,總之是丢到人堆裡找不着的那一類凡人。
“咱這一出鬧得,隻怕得氣死問天,你難不成就一直待人家小夥子身體裡?”
“不會。這麼多年了,她都沒弄死你,自然也不會怪我。”啟明又接了幾杯,喝得很多,也不顧用着王景瑞的身體了,他酒量差,喝點就有點醉醺醺那味兒了。
王景瑞知道,他話會變多,也不端着了。
果然,下一秒,啟明忽地把手上冰杯一砸,把人老龍吓得激靈,聽得他也悶哼哼地說:“我其實跟你一樣,也沒想通,東華他究竟是怎麼想的,當神仙究竟有什麼不好?”
“他當帝君,你當他的龍,我當他的劍,問天當他的左使,我們都是不會背叛他的左膀右臂……為什麼,為什麼越到後面,你們三個的矛盾那麼大,我真的搞不懂。”
啟明頹喪道:“原來,我一直都是外人,我今天才發現,你跟東華竟還有這層淵源。”
“你也想要紫氣東來?”敖烨勾唇,又沖他露出個猥瑣的笑,說:“讓小帝星射給你。”
“……”啟明眼底泛熱,指尖一彈,将他杯裡的酒挑起變成冰封了敖烨的嘴。
敖烨看他反應,露出玩味,一抹嘴上的冰,湊去對王景瑞隔山打牛說:“他喜歡你。”
隔王景瑞這座山,打啟明那頭牛。
王景瑞還以為自己才是‘他’。
“哎,你讓人出來,我跟他唠兩句。”敖烨扒拉上了王景瑞,對人小夥子又摟又抱很是親熱,奪舍的啟明受不了了,于是配合讓王景瑞出了來。
接着敖烨也被王景瑞給一把推開了。
“當帝君,就不能對他一心一意嗎?”敖烨看去說這話的王景瑞,情緒沉重,但很雀躍高興,也像是在責任和情感裡掙紮。
“不知道。我們四個之前,哦太白算半個。”敖烨躺在了地上用手臂枕腦袋,滿目懷念。
“世事難有兩全之法,再加上當時造化弄人……我總覺得,東華沒有愛過我,不,他愛的天下蒼生,我隻是其中一個罷了。要不然,我龍族又怎麼會被他給打壓呢。”
王景瑞表示費解,但讀到了他眼裡的低落,既是同情,亦是好奇,但他又看得出來敖烨不想多說。
“啟明外冷内熱,單純又好騙,有點腦子都用到打架上去了。”敖烨一笑,說:“喜歡他,真不知道是他吃虧,還是你享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