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鞭落地的巨大響聲也讓格蘭斯冷靜了不少,他深吸一口氣,繃緊的脊背緩緩放松,轉而又感到一種深深地無力感。
對方不僅是雄蟲,還是帕特裡克家族的A級雄蟲,如果受到半點驚吓,少了一根汗毛,帕特裡克都不會讓他好過。
哪怕現在西裡爾沒有受到什麼實質性傷害,雄蟲保護協會恐怕還是會找上麻煩。
他自己到無妨,但就怕會牽連到貝西墨家族。
西裡爾見他偃旗息鼓,惡劣地笑了,心下又滋生了幾分邪念,眼神在雌蟲身上四處遊走,仿佛是在估摸着一件玩物的價值,像是開恩般說道:“不過像格蘭斯上将這等相貌,我倒很願意網開一面,勉強收你做雌侍如何?乖乖躺在我身下,哪天把我伺候高興了,說不定就升你為雌君了呢?”
西裡爾舔舔唇,目光下流:“SS級軍雌,想必耐玩的很……呃啊!”
格蘭斯一手掐住紅發雄蟲的脖頸,咚的一聲狠狠按在牆面上。
四周傳來此起彼伏的驚呼,格蘭斯仿若不覺,手臂浮起青筋,雙目隐隐泛起血色,淡金色的蟲紋蔓延至脖頸,隐隐攀上臉頰。
格蘭斯腕上的終端,在此時發出警報的紅光。
這是精神力暴動的前兆!
整個餐廳的蟲都慌了,不僅是因為格蘭斯上将動手傷了一個A級雄蟲,更是對一個SS級軍雌即将暴動産生的殺傷力的恐懼。
“快呼叫首都星警衛!雄保協會!”
“直接聯系第一軍團上将啊!!!”
“誰去把西裡爾閣下救出來啊?!他會沒命的!”
“那可是即将暴動的SS級軍雌!誰敢……等等!雲珘閣下怎麼了?!”
有蟲注意到了從剛才起就被忽略的雄蟲,雲珘一隻手臂撐在餐桌上,另一隻手死死按住太陽穴,額間冷汗密布,手上的終端傳來心率突增的提示音。
這仿佛刀片在腦海中翻攪的痛感并不陌生,雲珘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這樣的疼痛斷斷續續持續了将近一周,當時沒有找出原因,但之後也再沒有出現過。
眼下不知為何複發,并且更加劇烈,來的毫無征兆。
雲珘視野一片模糊,耳邊是嘈雜的喧鬧,後背升起灼燒的熱意,同時不斷向四肢百骸擴散。
“一軍上将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帕特裡克家族和貝西墨家族通知了沒有?!”
“那……那是什麼???”那名向雲珘抛媚眼的亞雌服務生顫抖地擡起手,指向了窗邊的銀發雄蟲。
“都什麼時候了還不快……”店長的聲音在瞥見雄蟲手臂和頸間流動的銀色紋路時戛然而止。
“這……這是蟲、蟲紋?”
店長驚呆了,喃喃自語:“流光的銀色雄蟲紋?怎麼可能?!瘋了……我一定是瘋了,今天太魔幻了。”
雲珘奮力擡起眼,視線鎖定在不遠處一抹淺金色光亮中,随後眼前的朦胧如潮水般退去,視野重新恢複清明,那道身影清晰的映在了眼中。
彼此躁動不安的精神力,絲絲縷縷相互連接、撫順。
與此同時,格蘭斯眼底的血色也轉瞬消散,他神色怔忪,手上卸了力道。
西裡爾早就被吓得腿軟直接癱坐在地,大口喘着氣,驚魂未定。
四周一片安靜,大家都屏氣注意着格蘭斯的狀況,見他真的恢複了理智,這才大松一口氣紛紛湧上前保護着将西裡爾從格蘭斯身邊拉開。
西裡爾這次出門就帶了幾個亞雌雌侍,此刻圍在他身邊哭的梨花帶雨,帕特裡克家族離此處最近,沒過多久西裡爾的叔叔就帶着手下最先趕來,一進門就看到了靠在座椅上臉色蒼白的西裡爾,急忙上前查看情況。
西裡爾翠綠的眼睛一看到自家長輩就立刻回神,有了叔叔撐腰直接指着格蘭斯的方向憤恨吼道:“殺了他!叔叔!我要殺了他!!!”
索爾在看到自家侄子脖子上鮮明的淤青頓時寒了臉色,讓随行醫護處理西裡爾脖子上的傷,寒着臉走向格蘭斯。
“格蘭斯上将,傷害雄蟲可是重罪,還是我帕特裡克家的A級雄蟲,你可想好了?”索爾咬牙道,森冷的眸光絲毫不懼面前的SS級軍雌。
格蘭斯剛從混亂的精神躁動中恢複過來,唇色還有些蒼白,他擡眼對上索爾的視線,沒等他開口,西裡爾就在一旁怒道:“叔叔,你跟他廢話什麼?把他押過來,我要抽死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
格蘭斯神色驟冷,索爾見狀心下一沉,西裡爾見叔叔無動于衷直接惱了,便也無視他起身就抽出腰間光鞭沖格蘭斯狠狠揮去。
索爾心中一驚,根本來不及阻止。
“啪——”
清澈一聲脆響,鮮血滴落在地,染紅暖白色的地闆。
衆蟲驚呼出聲,格蘭斯也不可置信地睜大了雙眼。
這一鞭沒有落在格蘭斯身上,而是被一隻手攔截在半途。
溫熱的血液自手心源源不斷淌下,雲珘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那雙被墨色環繞的藍瞳此刻猶如深淵,清晰準确地鎖定了西裡爾翠綠的瞳仁。
一瞬間西裡爾感到一陣麻痹自脊骨攀升,随後在腦中炸開爆裂般的劇痛,當即連慘叫都發不出便好似被控制住了全身的肌肉與神經,膝蓋猛的砸地發出令人牙酸的悶響,跪在地上渾身僵硬,眼神空洞。
第一軍團上将威林剛帶領一衆軍雌沖進餐廳就渾身一僵,整個空間充斥着無形的精神威壓,當即就有不少軍雌抵抗不住,紛紛跪立在地。
S級的威林也沒堅持多久便單膝落地,他一臉驚駭地擡眼望去,整個餐廳隻有格蘭斯上将和一名銀發雄蟲立在中央,雄蟲一臉冷漠地盯着地上的西裡爾,格蘭斯則無比震驚地望着雄蟲的背影。
精神力再次躁動,隻是這次是興奮、是渴望。
渾身上下的細胞,都在叫嚣着臣服。
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在腦海中浮現。
這是……精神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