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成和，你怎麼就給帝神吃這種東西？”

卡伊婕提着個滲油的紙包和石壺，見瑤瑤手中拿着的枯草，也不管旁邊的成和，快步走過來一把奪過扔在了地上：“我讓手下去凡間買了吃的，吃這個吧。”

她将紙包扔進瑤瑤懷裡，還有些溫熱，瑤瑤拆開發現是一隻烤的噴香的烤雞，剛剛嚼幹草的惡心感，這下全沒了。

“能喝酒嗎？”

卡伊婕右手變了個杯子出來，将壺中的液體倒出遞給瑤瑤，瑤瑤瞧了瞧墨綠色杯中清澈的液體，搖了搖頭。

“沒事，這是果酒，沒什麼度數的，嘗嘗？”

卡伊婕将酒杯在她眼前晃了晃，瑤瑤抵不過她這如火的熱情，隻得接過放在嘴邊小小地抿了一口。

“咳咳！”

即使是沒什麼度數的酒，還是辣到嗆的她臉通紅。

“哈哈！”卡伊婕大笑，“你和她還真是不一樣啊。”

瑤瑤知卡伊婕提到的“她”是指的阿纓，雖然還是咳着，依然偏過頭好奇地看着她。

“我以前不懂事，覺得自己本事大在魔界已經沒有什麼敵手，于是想盡辦法跑到浮世境，想再進一步到神界找個神族打架。然而那個時候正好碰上凡界登仙之戰，出于想跟神界作對引起他們關注的目的，我指導了一個修仙不成的凡人修了魔，可給那群想要立功的修仙之徒添了不少麻煩。”

“何止是麻煩，都快成災難了。”成和想起那個少年，心裡發憷。

“哈哈，那是你們沒有遇到過修魔之人才那麼棘手而已。”卡伊婕笑着，似乎并沒有把這當一回事，“為了解決那個麻煩，那個時候還是大岐先令将軍的李慕纓和現在已經是天軍的成和一起找到了我，我告訴他們‘想知道，先打赢我再說’。”

“最後是你們誰赢了？”瑤瑤對這個故事入迷，出聲問她。

“那自然是阿纓赢了她。”成和很自豪地給出了故事的結局。

“哈哈，我還是第一次敗給一個凡人。”她重新倒了一杯酒，不過這次她自己喝下了，“雖然敗了，但我卻很開心，在魔界和凡界呆了這麼久，頭一次遇到比我還厲害的女孩子，于是當晚我就邀請她跟我一起喝酒，沒想到她連喝酒也那麼厲害，跟我一樣千杯不醉，能見到這麼有趣的人族，神對我也沒有那麼大的吸引力了，可惜呀。”

她站了起來，将壺中的酒一飲而盡，有些還順着她的脖子流進衣襟裡，将赤色的領口打濕暈成一片暗紅：“可惜呀，自那以後我再也沒有見過她了，直到我看見你。”

她轉過身，赤色的雙眼看向瑤瑤，瑤瑤見過無數次這樣的眼神，那是懷念的，是透過她在看着另一個人的。

“我、我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麼，我不是你們說的那個人。”

瑤瑤面對這樣的眼神，心裡的懼意再次被放大，她沒有李慕纓那樣的能力，但是每個神和仙，現在還有魔都用這樣信任帶着期許的目光看着她，她害怕成為帝神，她擔不起那麼重的擔子，她想逃，逃到任何一個不再被人當做李慕纓、當做帝神的地方。

“哎。”卡伊婕見她閃躲的眼神，反應過來自己無意識地将她看作成了李慕纓，但事實上她還隻是個不通仙術，被利諾強行帶到這裡的凡人。

“這凡人的果酒是不如烈酒那樣有勁，但好在它溫和，不會傷身。”

瑤瑤擡頭，迷惑地聽着她這突然雲裡霧裡不着邊際的話，對方卻走到她身前蹲下，将那酒壺放到她手中讓她拿着。

“酒這種東西，烈也好，柔也好，隻要喝了解愁，就都是好酒。”

瑤瑤黑色眼中的迷茫少了一些，但依舊還是懵懂的，她好像明白了卡伊婕的意思，但又好像沒有全然明白。卡伊婕也清楚現在讓這個女孩完全去接受這些是有些不現實的，所以她也隻是提點到這裡。不過将酒壺塞到她手中的時候，瞧見了她膝上放着的那截黑色的狐尾。

“這是？”

瑤瑤看她指着的東西：“這是我一個九尾狐姐姐斷掉的尾巴。”

“我可以看看嗎？”

瑤瑤将尾巴遞給了她，她接過後坐到瑤瑤身側，拿在手裡仔細地看了看：“看這尾巴的樣子，那隻九尾狐是吃了煞血菇吧。”

“那是什麼？”

“那種菇是被魔族的血液灌溉生長而來，因我們是以天地間的濁氣為生存根本，故去太久的魔族血液中會有殘留的毒性，體内帶有濁氣的生靈，接觸到這種毒素會被腐蝕溶解。這種菇，那隻狐狸是在哪裡找到的？”

“菇？”瑤瑤想了想，她不記得兩年前地君身死時有什麼蘑菇之類的，反倒是成和想起了些細節。

“我第一次見到這截斷尾時，是跟斯年去濛山誅殺魔族。”

“濛山······”卡伊婕聽到這個地名安靜了下來，像是在思考什麼，同時瑤瑤也在這個時候想起了，在事發的前幾日稚笙采了一些蘑菇回來，難道是那些？

正當三位還在糾結這一截狐尾時，灰黑色的空中突然劃落下一道金色的光芒，向着她們這邊過來。成和見狀伸出右手，任這一線的金光從空中落入他的食指尖後消失不見，同時他衣上六圈的淡金色符文亮了一下。

“早些時候我告知了神界帝神流落在此地，剛剛禦尊給我下了神令，讓我明日便将帝神帶回神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