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溪既同養姐交易做了這假婚事,為何又要你來攔下我?他想做什麼?”
暫音攤了攤手,俏皮地對他說道:“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呀。丞相大人隻說了要我攔下你,沒有告訴我原因哦~”
聽着她的話,郎昭有種被欺騙被戲耍了的恥辱感,尤其是想到還在外面不知道要被李溪怎樣算計的郎國公和郎卻娴,他心裡愈發地着急起來,不行,他不能再在這裡繼續同這隻雷鳥多做糾纏了。
他面上的沉色稍稍放緩了些,對暫音也不再惡聲惡語地說道:“你我既然同為妖族,不妨坐下來聊聊。”
說完,他指了指放在帳中的桌椅。
暫音歪了下頭,爽快地答道:“可以。”
他兩一起往中間的桌子靠近,郎昭一邊走着,一邊偷偷地觀察着暫音。這雷鳥是真沒什麼心計啊,臉上還笑嘻嘻的,就像是來出遊踏青的。
眼瞅着她快要坐下了,郎昭用自己最快的速度伸出手去,想将她按倒在桌上,然而他隻聽到了“啪”的一聲,摔在木桌上的,反倒成了他的手。
“嘿嘿小哥,都和你說了,有我在你是出不去的。”
郎昭再次尋着聲音向腦後看去,那隻雷鳥妖已經坐到了榻上,雙手往後撐着,翹起的一條腿晃蕩着,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郎昭心裡被她戲耍的感覺更甚了些,羞憤得臉跟燒了起來一樣。
“你!”他不再壓抑自己的憤怒和着急,吼道,“放我出去,我要去保護我的父親和姐姐!”
暫音見他這樣,有些被震到,稍稍坐正了身子,搭在另一隻腿上的腳也放了下來:“小哥你别着急,丞相大人不會傷害國公大人和郎小将軍的。”
郎昭想起之前自己敗在李慕纓手下後暴露出來的真身、自己被抓後關在地牢中暗無天日的日子、還有迷陣重重的丞相府、以及慘死在那裡的昌宣。他對李慕纓和李溪有着一股強烈的抵觸和不信任感,那是來自于他遭受過的失敗的恥辱和對遠強于他力量的他人的畏懼。
因此,他對着暫音諷刺道:“李溪?那個卑鄙的小人,若不是靠着他那些不入流的伎倆和李慕纓那個莽夫,他早就死在我和昌宣的劍下了。”
他話說完,一道紫色的雷劈在了他的右肩上,頓時全身灼燒起來,雙腳失去了力氣,使他跪倒在了地上。
“我不許你罵丞相大人和阿纓!”
從灼燒感中稍稍舒緩過來的郎昭看着暫音,她已經從榻上站了起來,秀眉一橫,很生氣地俯瞰着跪在地上的他。
“呵。”郎昭扯起一抹笑來,他的喉嚨裡已滿是鐵鏽味,但他還是努力擡起頭,直視着在他之上的暫音,“李溪就是個不入流的卑鄙小人,李慕纓就是個任人擺布的莽夫。”
又一道雷打在了郎昭的肩膀上,這一下後,郎昭幾乎快要撲到地上去了,他的眼前陣陣發黑,耳朵裡也全是“嗡嗡”的聲音,原本還隻在他喉間徘徊的血氣,一下子湧了上來。
暫音看着他吐血,亦是不忍,丞相隻要自己攔住他,并未叫自己殺了他,她原想着就這樣拖着便是,誰曾想這狼妖竟當着她的面罵人,一氣之下,她才喚了雷來給了他教訓。
郎昭身子向前撲着,用兩隻手勉力撐在地上才讓他沒能倒下。雷電的力量也隻是被擊中的那一瞬,剩下的就隻是遊走在他全身裡的電流,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緩了好一會兒後,緩緩撐起身子,坐到了跪在地上的小腿上。模糊的視線對上暫音,他不知道這雷鳥妖現在是用什麼樣的表情來面對自己,不過,無所謂了,他也許該随昌宣一同死在李溪府上的,也好過此時無力的感覺。
郎昭用僅剩的力氣将右手擡起,用袖子将嘴角的吐出的鮮血一抹,仍是堅定地看着暫音道:“哪怕你殺了我,我也要化了鬼,從這裡出去保護我的父親和我的姐姐。”
“啪”
又一道雷劈中了郎昭的眉心。
然而當這道雷劈出的金光照射在暫音臉上時,她竟露出了一副驚恐的表情來。
這道金色的雷,并不是她喚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