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溪亦對着他行禮道:“國公客氣,日後你與我皆為岐王效力,溪自該信得過國公的為人。”
“爹爹……”郎卻娴小聲地喚了喚郎國公,雖然她經過剛才那一遭已經不在乎别人是怎麼看她的了,但是想起父親和郎家軍要因為她而背上投敵叛國的罪名,她非常的自責。
郎國公朝她看來,見她再度欲哭的模樣,猜到她在想什麼。隻是溫和地笑着走近,将郎卻娴的一隻手挽在自己的手上,輕輕拍着手背,說道:“我們先帶着郎昭回去吧。”
今日的鬧劇,最開始是兩方匆匆地在這裡相會,結束時亦是雙方匆匆地從這裡離去,好像這場婚禮從頭到尾都隻是參與進的每個人的一場夢而已。
郎國公與郎卻娴騎馬并排走着,待行至僻靜處,确認周圍已經沒有其他人後郎國公才開口說道:“卻娴,你是在責怪自己害了爹爹嗎?”
郎卻娴咬了咬自己的唇,含含糊糊地“嗯”了一聲。
“我并不隻是因為你的緣故才決定投靠大岐的。”
郎卻娴張大了眼,看向郎國公,隻聽他繼續說道:“大王竟然能讓古先這樣視天下生民為草芥的人進入軍營、朝堂,可見他視百姓亦為草芥。如此之君,我若再為他效力,隻怕百年之後也會擔上助纣為虐的罵名。岐國雖然周暨不濟事,但有李溪在,此番他肯為鳳城百姓做到這樣的地步,我與他共事,也不算辱沒了郎家軍的名聲。隻是可憐了你。”
“爹爹!”郎卻娴馬上打斷他,堅定地說道,“女兒不覺得自己可憐。”
郎國公還是歎了口氣,旋即眼神冰冷道:“孫塗那厮,此番留着他隻是為了全你名節,将來待此事被世人淡忘後,我定神不知鬼不覺地将他宰了,幫你出這口惡氣!”
郎卻娴張了張嘴,她想說她已經不在乎自己的名節了,但想到自己不殺孫塗,也是害怕因為自己的事牽連到父親和郎家軍的名聲,隻得将話咽了回去。
“至于郎昭,他性子直,想不清楚這裡面的彎彎繞繞,我們隻讓他别殺了孫塗就行。”郎國公接着補充道。
而在郎國公父女談話的同時,在岐王回城的馬車上,周暨緊緊地抱着自己失而複得的兒子,深怕他下一秒又要被送了出去。
“父、父王。”周景福被他勒得快要喘不過氣來了,但他擡起眼來,看着自己父親激動得熱淚盈眶的樣子又不忍心打擾他,想了想說點别的轉移下他的注意力好了。
周景福腦子轉了一下後說道:“父王,其實郎小姐她和那個叫孫塗的男的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古先隻是把她兩迷暈了放在了一塊……”
周暨驚訝道:“這你剛才為何不說?”
周景福怯懦地答道:“我……被古先威脅不能說出來,後來古先死了,我看所有人都當這事是真的了,就不敢否認了。”
這有什麼不敢的,周暨暗罵道自己兒子去了歌都一趟,怎麼還這麼慫包,但他轉念一想,若是郎國公知道了真相就不會再投靠他岐國了,便低頭對周景福囑咐道:“你把這件事忘了,不要再向其他人提起。”
“是。”周景福弱弱地應道,随後他又再次問向周暨,“父王,今日來救我的那個女子是誰?”
周暨滿不在意地回了他:“那是丞相的養女——李慕纓。”
李慕纓啊,周景福的腦中将她現在的臉和小時候的臉重疊在了一起,暗暗記下了。
第二日,當郎國公帶着郎卻娴如約帶着郎家軍來到鳳城門口時,周暨和李溪卻看到了他滿臉的愁容,正要問他發生了何事時,郎國公已經說了出來。
“丞相,郎昭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