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你們回去。”
傅樓震驚地擡起臉來看向郎昭,他眼睛定定地望着前方,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道:“不管他李溪用了怎樣的詭計,我都會保護父親和姐姐。”
呃,他是怎麼想到丞相身上去的?不過看着趙良恩連連拍着郎昭的肩膀,一邊拍還一口一個“好兄弟”的。罷了,反正目的已經達到了,來日方長,他會明白丞相是個怎樣的人的。
在同一個清晨,鳳城内,李溪特意将溫葉叫到了自己房中,但他又不跟溫葉說話,隻是左右來回看着溫葉的臉。溫葉被他這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主動說道:“丞相,你找我來是為了什麼事?”
“沒事,我就是看看你的臉還紅着嗎?”
溫葉明白了是桑泊給李溪說了他扇了自己一巴掌的事,答道:“已經不紅了,多謝丞相關心。”
“關心?”李溪反問他道,“你覺得我是在關心你?”
溫葉未曾想過李溪會是這樣的态度,一時沒反應過來,隻是看着李溪不說話。
“呵。”李溪用右手拍了拍他的臉頰,發出清脆的聲音來,說道,“桑泊他這巴掌還是打得太輕了些,要我說該和阿纓一樣把你打到地上去的。”
溫葉不解道:“丞相?”
李溪收回手,背過身來說道:“小葉子,你不會以為我會誇獎你在郎家軍營外做的那些事吧?”
溫葉沉默地看着李溪的背影。
李溪繼續說道:“我告訴你,不會,而且我還要罵你,罵你這個瞻前不顧後,拿自己生命開玩笑的蠢小子!”
他說完,轉身回來,叱責地喝向溫葉道:“你給我跪下!”
溫葉依他所言直直地跪在了地闆上,李溪看着他這副逆來順受的樣子,心裡的氣更盛了,繼而罵道:“我當年把你從峰頭山上抱下來,養了你這麼多年,教了你這麼多,不是讓你一門心思奔着死去的!你别給我說什麼為了阿纓、為了桑泊、為了我、為了大岐,那種情況下再怎麼緊急你都可以同桑泊先商量下再做決定的,誰讓你一個人就沖到敵人面前去的?我嗎?還是阿纓啊?而且,你還想幫桑泊攔下追殺你們的敵人,溫葉啊,桑泊他說話是不利索,但他至少比你能打些吧!你就不能和别人商量商量,依靠依靠别人?”
李溪越說越上頭,甚至想打溫葉兩下,但又想到他都這麼大了,打他又不合适,隻能氣鼓鼓地繼續罵道:“我讓你和阿纓一起去郎家軍大營的目的,你不會猜不出來,我就是想着若是計劃失敗了,你還能和阿纓一起離開活下去!可你這小子,你你你你!”
李溪指着溫葉隔空戳了好幾下,他實在想不通,溫葉怎麼會有尋死的想法,是他哪點疏忽了嗎?李溪想到這點冷靜了下來,看着埋首跪在那裡的溫葉,他也不知道這人有沒有将自己的話聽進去,隻能歎了口氣道:“你現在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他等了良久良久,才聽到跪着的那人不鹹不淡地說了句:“弟子受教了。”
李溪隻覺得無助得很,這種因溫葉而生的無助感讓他産生了極大的孤獨,他原本希望這孩子能成為自己的衣缽傳人,但是現在他卻發現溫葉向着與他相背的方向成長,他突然很想念楊曉。
李溪看着沉默的溫葉想道:也許,他是應該找個機會讓楊曉回來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敲門的聲音,接着仆人的聲音響起:“丞相,宮裡派人送了禮來說是要給慕纓将軍的。”
“哦?”李溪納悶道:周暨送禮向來隻送給李溪,阿纓在他眼裡就是個能幫他打仗的武器,哪裡會大費周章地想着給她送禮?
李溪神色一斂,對着溫葉說道:“你就在這裡跪着,等我回來再說。”
溫葉沒有抗拒地回了聲:“是。”後,李溪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就朝外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