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葉看他這樣子,猜到桑泊應該是很忌諱鬼神一說的,那麼對他溫葉來說的話:“我——”
“鬼有什麼好怕的。”溫葉的話還沒來得及出口,趙良恩就把胳膊架到了桑泊的肩膀上,将他往自己懷裡一帶,抱了個死緊後,接着說道,“我們都是要成仙的人,還怕那些鬼做什麼。來一個,我就砍一個。來一對,我就砍一雙。定叫他們連魂渣渣都不剩下,你說,這不該是它們怕我嗎?”
他說着說着,還自個兒興奮上了,沒攙着桑泊的那隻手在空中比劃着,越比劃越起勁,直把還在台上的人都吸引了過去。
周暨見此笑着對南宮将軍打趣道:“南宮,看來你手底下的兵們已經按捺不住要同大胤的軍隊打上一場了,這不,都已經揮舞起來了。”
南宮隻得先陪笑道:“主公說的是,我帳下的兵馬都等不及為主公打下江山呢。”
說完,他幾步走到台邊,對着下面的趙良恩喝道:“小子,你一個人在下面舞着多沒意思,要不上來耍套拳給主公看看?”
“啊?”趙良恩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看到南宮将軍鐵青着的一張臉,才知道自己闖了禍,但他不知道該怎麼收場,隻能站在那裡同南宮大眼望着小眼。
在他身旁的傅樓擦了下額頭上的汗後,對台上的人們行了個禮說道:“今日這日頭有些毒,若是叫良恩将軍上去再打一套拳難免會耽誤些主公的時間,若是讓主公身體因此受損,那确實不好了。不如等來日我軍攻入歌都之時,再讓良恩将軍為我們舞上一劍不是更好?”
他這話說完,南宮還沒回答,就聽到周暨哈哈大笑起來:“哈哈,不錯不錯,我這外孫所言是個好說法啊!”
周暨看向傅樓,說道:“傅樓,今日你父親母親無法趕到這裡,不如你上來替他們吧。”
傅樓行了一禮答道:“是。”
他擡起腳往台上走去,路過趙良恩身邊時,還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警告他:不要再惹事了,安分守己一點。而趙良恩更是覺得委屈了,他明明沒想生事的。
傅樓上了拜将台其實也沒多大會兒,這會就開完了,他深覺得周暨讓他上來就是充個人數擺那裡好看罷了,畢竟也沒幾個諸侯覺得周暨真能把胤王趕下台來自己坐上去,但跟着謀反的罪名那可就大了去了。
然而當他跟着周暨等人一起下台來時,卻意外看到了周念兒,一時間的喜悅,竟叫他忘了此時能看到周念兒是件不合常理的事情。
“母親!”傅樓欣喜的目光追随着一身甲胄的周念兒,對方安慰地看了他一眼後,走到了同樣始料不及的周暨身前,說道:“父王,兒臣已将潼州兵馬盡數帶來,願助父王大業一臂之力。”
周圍人具是一驚,尤其是傅樓和周暨,後者控制不住地問她:“你夫君他竟同意?”
“毋需他同意了。”周念兒的語氣有些悲傷,“女兒不久前在潼州一處民宅屋裡發現夫君他已經亡故了。”
傅樓大駭道:“父親死了!怎會——”
他剛想問,卻想起母親說的,父親是死在一處民宅内,他馬上就想到了一個人,脫口而出就說道:“父親難道是死在那個戶——”
“樓兒!”周念兒喝止了他,并說道,“你父親已經去了,給他留些體面吧。”
李溪神色一斂,周念兒這話是變相承認了潼州王死得不甚光彩,但就不知道是不是有人特意讓他死得不光彩了。
雖然傅樓的父親一直以來對他和母親都算不上好,但突然喪父的變故,還是讓年少的傅樓處于悲痛中,他畢竟也是期望過父愛的。他往日的理智在這時全都消失了,想也未想就說道:“那個戶奴他——”
周念兒擦了擦眼角的淚,努力克制了下喉中的哽咽對周暨說道:“女兒回岐國前就已經将潼州上下打點好了,本想着再晚些時候回來看望父王母後的,但想到父王的大業,作為長女又怎能不全力襄助?哪怕日夜兼程,女兒也要趕到父王身邊才行。”
李溪看着她亮色的甲片上沾着的灰塵,以及已經散開些的發髻沒有說話。周暨雙手握住周念兒的雙臂,而周念兒在此時就好像已經用盡了所有力氣,身子一軟,隻能依靠着父親的支撐才能站住,周暨見狀感動得一塌糊塗,紅着眼,不停地說道:“好女兒啊,你弟弟要是能有你一半懂事,該多好啊!”
而他這話剛出,宮裡的錢公公就來到了他的眼前跪下哆哆嗦嗦地說:“大、大王,太、太子他把自己的宮殿給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