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着,像是想到了什麼,轉頭對着李溪說道:“我離開歌都時,胤王将露星台中的其他摘仙人也派了出去。丞相,你剛才所說的那些事,恐怕都是他們的手筆吧。”
李溪點了下頭,說道:“我亦是這麼認為,隻是如今的情況看來,我們在明,敵似乎在暗。可我們連他們的深淺都不知,如何出兵呢?”
李溪的問題讓衆人都沉默起來,隔了好一會兒後,郎國公才說道:“如此的話,一來我們需要派人再去麻南城中探探虛實;二來,我們試試能不能引對方先出手。”
李溪颔首,朝其他的人看了下後,點道:“暫音、郎昭,你們二位明日再去麻南城中探上一番。”
這被點到的兩隻妖站了出來,對着李溪拱手作了一揖,齊聲道:“是。”
“記住,你們兩個此次去即使未尋到人,若是能尋到任何人留下的痕迹也需得盡數禀報。”郎國公對着她們兩個說道,李溪與他目光相交,互相點了下頭後,便要其他的人先回去,隻留他們兩個在營中。
桑泊出來時,拉住了身旁的溫葉問道:“丞相将國公留下,是有什麼話不能對我們說的嗎?”
溫葉詫異他會有這樣的疑惑,但還是對他說道:“他們大概是想商讨下怎麼才能引麻南城中的摘仙人出來吧。”
“這樣啊。”桑泊将頭轉回,悶聲道,“那我們也可以跟着商量的呀!”
溫葉說道:“那你是像郎國公那樣懂兵法,還是像丞相那樣懂用計?”
“我——”桑泊噎了一下後,挺起胸膛來說道,“我就聽聽,跟他們學學不行嗎?”
溫葉微微搖了搖頭,說道:“丞相他們自有自己的考量,合适的時候會讓我們知道的。”
桑泊聽他的話,卻有些不服氣道:“丞相他們不會是不信任我們吧。”
溫葉看他的樣子,想起丞相談起桑泊時候的樣子,心裡止不住地歎氣,醫館裡的那群人到底教了他些什麼,讓他現在會有這樣的想法?溫葉想試着勸說一下桑泊,但又記起了丞相的囑托,将到了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啊!這是什麼,哪裡來的蛇!”
溫葉和桑泊聽到呼喊聲看去,隻見在他們不遠處的一個士兵将長槍轉了一下後往上拿起,一條紅色的蛇插在了他的槍尖上,此時已經頹軟了蛇身。溫葉叫了一聲:“不好!”
他這聲剛落,一陣陰風襲來,卷起地上的沙塵,迷得衆人隻能以袖子擋住自己的雙眼,難以視物。這風吹了一會兒後就停下了,待衆人将衣袖放下時,卻隻見到黑漆漆的一片,如同夜裡一般。營中的士兵們紛紛叫道:“怎麼回事,天怎麼黑了?”
一位軍官喝道:“慌什麼,還不快把火點上!”
士兵們聽他所言奔走着去點燃火把,然而下一秒——
“簇!”
溫葉的眼裡亮起了幽藍色來。
“見鬼了,這火把我還未點上,怎麼就自己燃起來了,還是這麼個顔色?”
這人話音剛落,四周也傳來其他士兵的聲音:“我這也是。”突然間,一簇簇藍色的火焰占據原本赤焰所在的地方,将整個軍營在不見五指的暗色中照亮,但這并不能給他們帶來任何的溫暖,反而隻讓人覺得遍體生寒。
“怎麼回事?”郎國公掀開簾子往外面看來,溫葉借着他掀起的空當,看到李溪就站在郎國公身後的不遠處,而李溪桌子上的燭台現在也是幽藍色的。
李溪同郎國公一同走了出來,他們二人來到溫葉和桑泊身旁,前者問道:“你們沒事吧。”
溫葉搖頭答道:“沒事。”
這時一枚土黃色的東西落下,擋住了溫葉看向李溪的視線,他不自覺地伸手出去,那枚東西翩然落到了他的手中,他剛低頭看去時,就聽到四周有人再次喊道:“你們快看,天上怎麼掉紙錢了?!”
溫葉看了下他接在手中的紙錢,而後仰頭同身邊的三人一起看向黑壓壓的天空,那土黃色的圓紙片,正從那裡紛紛揚揚地往下落着。這時,營中再次響起了士兵的聲音,不過比起之前的每一次,都要凄厲了許多。
“鬼!有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