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
起哄聲一陣陣地從衣帽間一角傳來,十皇中每一位換裝完畢的成員,走出更衣室的瞬間,都會迎來夥伴們的熱情“問候”。
蘭給大家準備的服裝以接近白色的淺米黃為主色調,并逐漸向着衣擺或裙擺的明黃形成漸變。衣料也多為綢緞類的光滑垂墜面料,許是為了契合飛光樓的主題,衣領或裙擺等細節處點綴了金銀線交織的如同流星般飛動的紋樣。
這些服裝款式各異,昨晚衆人已經分配妥當,此刻則是完成了全套的妝造。
距離比賽開始已不足兩小時了,但這群即将面臨“生死戰”的紫江城新人身上仍舊看不出一絲的緊張,反而還在饒有興緻地點評着互相的裝扮。
在這個占據了一整層的衣帽間中,除了十皇們之外,還有一些前樓的代表們也在做着最後的收拾,但氣氛卻與十皇們所處的那個角落迥然不同。
這些臨時召集來的前樓成員們并不相熟,所謂的“生死戰”于他們而言,不過是開賽前的一次任務,也因此少有交流的欲望,反倒是被另一邊的喧鬧所吸引,忍不住頻頻探頭張望。
甚至有人開始好奇——他們都不緊張的嗎?
完全不緊張是不可能的,隻是在過往聯賽、杯賽不間斷的征戰途中,“緊張”幾乎成為了選手們日常的一部分,這種時刻如影随形的情緒,确實也不必要再給它什麼額外的表現了。
又或者說,十皇們此刻惹眼的嬉鬧,也是來自于那點潛在的緊張。
隻是落在旁觀者眼中,卻是這紫江城中罕見的、讓人不自覺羨慕的,所謂“團隊感”。
“這邊,這邊——”
下樓,擺渡車上五個小選手們已經等候他們多時了。
他們穿着統一的米色襯衫和黑色長褲,倒有幾分像上世紀末的大學生。不僅是着裝,這幾位真正的新人看向十皇們招手時,明亮眼眸中滿含着無法掩藏的興奮,這樣昂揚的精神狀态在老選手身上可是不多見。
能在聯盟諸多選手中憑人氣脫穎而出,十皇們本身的外在條件自然是優越的,再加上這樣一番倒騰,當衆人緊挨着坐上擺渡車時,竟讓平平無奇的擺渡車有了“蓬荜生輝”之感。即使是這幾日朝夕相處的五位學生們都控制不住地反複打量他們,并附送上真切的贊美。
比賽場地在紫江酒店的頂層,場館算不上大,畢竟這裡本身也不是對大衆開放的地方。
不同于常見的賽場布局,紫江城将比賽台置于場館的中心位置,而觀衆席則是呈圈狀環繞,頂上吊起四面大屏,用以轉播場上戰況。而在二層觀賽台,還有布置了幾間類似包廂的隔間,不用想也知道是留給什麼“大人物”的位置。
環形布局的舞台在現實世界的比賽中并不多見,除非是來到了總決賽。
巧的是,衆人穿越前最後一場世冠決賽,啟用的便是這樣的舞台。而在那場盛大決賽中技驚四座的選手——冬染,看着這有些類似的場地不由地愣神。
不被看好也許并不能動搖選手的意志,但當所有的觀衆都說着“走到這一步已經很棒了”時,仍然選擇毫不松懈地咬牙争勝,才是對心志最大的考驗。
那個Org全體成員頂着一聲聲“可以了”“足夠了”,撐着一口氣拿下的冠軍,冬染本以為隻是征途的開始,現在卻甚至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回到屬于他們的賽場了。
察覺到冬染漸漸掉出了大部隊,洛也刻意放慢了腳步。
身為隊友,他很明白冬染現在在想些什麼,但也知道此刻任何的安慰都是虛無,他們面臨的最大困境,不再是依靠天賦或努力所能解決的。
唯一能倚仗的,隻有一顆不動搖的心,一如當時。
停駐幾秒後,冬染扭頭,看見洛站在不遠處。她向着洛的位置走去,洛便伸出手等着她會合,冬染于是小跑起來,快速來到洛的身邊。
兩人穿過連接着觀衆席外圍的通道,繞到了後方的選手備戰區。前方拐彎處,羽椰意識到他倆脫隊,便折返出來尋找他們,三人正巧遇上,一同回到了休息室。
還沒坐多久,幾名蟻進來引導衆大家入場。
觀衆席被“一”字形的過道分為兩半,也将比賽舞台劃分出了兩個半區。兩隊選手的位置也是各占一邊,面朝觀衆,背向而坐。
現場的觀衆并不多,零星地分散在各處,并且似乎沒什麼人願意坐在前排,選擇的都是中後方光線較暗區域的位置。
主持人在對台本,導播在調試機器,一名蟻上台擺放礦泉水,熙熙攘攘中預示着大幕将啟。
十皇們和選手來到了第一排,走過來時看見對面有些熟悉的身影,是剛剛在衣帽間見過的那些前樓的人。
本來還在想座位會不會有什麼講究,看見對面也沒有規規矩矩地都坐在第一排,衆人便分為前後排入座,這樣等下要交流也更方便些。
四面大屏亮起,倒計時的頁面赫然出現。
雙方的選手們也被通知前往舞台兩側做準備,小惠五人向十皇們打了招呼後便去排隊了。
“别緊張。”輕絮笑着說到。
“嗯。”
“不是說我們也要上台嗎,現在還不知道怎麼個上法呢?”看着小惠一行人走遠,鎏金才開口到。
“見招拆招吧。”輕絮低聲到。
她注意到前樓那邊代表的人數應該隻有八位,和他們這邊并不相等,那就有很大可能不是每個人都要上,但也不清楚究竟會作何安排。
“這個地方和我們世冠決賽那個舞台還挺像的,那邊過道上綠色的指引燈幾乎是一模一樣,”甜橙看向洛和冬染,“你們剛剛也是這麼覺得的對吧?”
“是啊。”洛回應到。
“既然我們世冠雙方代表都在這了,等會能讓他們上台時請神請到你們嗎?”明心看向他們,他也是真的有些沒底了才會開這種玩梗式的玩笑。
“請他倆就好了,大家都知道我們隊能進決賽有一大半運氣成分。”甜橙笑到。
“差不多得了哈,你非要說SHT靠運氣,那被你們送走的我們算什麼呀?”鎏金佯怒到,一提到比賽,在座的各位之間可是有算不完的“恩怨”了。
“不過說起來有件事确實算是我們的好運,雖然你可能不太願意,”星河倚着扶手看向甜橙,“幸虧你們隊那個打野在投票前大翻車了,不然跟我們一起參加活動的可能就是他了,要是他現在在這裡,對大家可都是折磨。”
她話說得太過直白,明心隻好輕拍一下她的手臂做提醒,星河卻隻是歪頭看了他一眼,做出“就是這樣嘛”的表情。
後排的鎏金對着狂風悄悄比了個點贊手勢,對星河的話表示認同,狂風被他逗得不由輕笑一聲。
“實話說呢,我挺願意的,”甜橙探頭望向輕絮,“我和絮姐很長時間沒有在一起呆過了。”
“是啊,網上偶爾聊幾句感覺不出來,呆在一起才發現我倆變化好像都挺大的。”輕絮歎到。
“好難啊,姐。”甜橙的訴苦帶着幾分撒嬌的意味。
“你們之前就認識嗎?”狂風問到。
“他們原先在k甲的時候是一隊的。”羽椰突然接話到。
輕絮好奇地回頭看向她:“我還以為隻有我的粉絲才知道這件事呢,畢竟我和甜橙現在明面上的互動并不多。”
“我也是k甲出來的。”羽椰對她說到。
冬染在一旁看着,羽椰的瞳孔中出現了一種她從未見過的,陷入某段回憶後特有的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