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格局有擔當,溫和禮貌下是說一不二,殺伐果斷卻又讓人恨不起來。
晚上十一點,加班接近尾聲,宴空山在走了三趟副行辦公室後,坐了下來。
“?怎麼還沒走?”
胥時謙眼睛還盯着電腦屏,但終于分出一點注意力給他。
“我等着蹭你車啊,胥…”宴空山看了眼李文韬,把“哥哥”二字咽了下去,吐出個“行”字。
倒不是他害羞,主要對上胥時謙的警告眼神,他下意識改口。
“蹭車?你住哪兒?”李文韬打了個呵欠起身,“唉,快不行了我,胥行,要不你今晚收留我吧,我家太遠了。”
“不行!”宴空山和胥時謙異口同聲。
“……” 李文韬被他倆給吼精神了。
“唉,不對,胥時謙你什麼時候和這小子關系這麼好了?再說了,空山,你不行個什麼勁?”
宴空山見胥時謙拿起杯子喝水,耳朵尖卻突然紅了,馬上開起染坊,“我和胥行剛度完蜜月回來的關系,咋滴,眼紅兒?”
胥時謙被水嗆了個天昏地暗,偏偏李文韬還不知死活,湊上前問:“真的嗎?胥行。”
“真的。”宴空山在心底回答。
“真的,”胥時謙咳了兩聲,“你再啰嗦,真的罰你加班到通宵。咳咳咳…”
競标計劃書比胥時謙預想的時間早一個小時完成,趁着他心情好,李文韬膽子也肥了不少,“您真是胥扒皮,我先下班了,你倆繼續度蜜月。”
李文韬丢下這句,嗖地跑出副行辦公室。
咳嗽将胥時謙的臉堵得越來越紅,偌大的辦公區内空無一人,隻有兩台忘記關機的電腦屏幕,在隔空相望。
宴空山看着電腦屏幕出神,到底他媽的要什麼時候才能真的去度蜜月?
“蹭車的,走吧。”胥時謙取下眼鏡,恢複原本淡定模樣。
宴空山徹底不淡定了,思緒往後飙了幾十年,最後上車時才回來,不好意思地朝胥時謙笑笑,“要不,我開車,你休息下。”
“不然呢?”
*
第二天,美甯銀行毫無懸念得到項目。
海灣支行一片歡愉,胥時謙決定晚上請大家吃飯慶祝。
從昨晚分開後,宴空山一天都沒露面。
胥時謙本就空着的心,這下更覺得少了點什麼。
“胥行,要打電給空山嗎?還有陳婷,下周一回來上班了。”李文韬問。
聽到空山二字,胥時謙呼吸微頓,貌似找到了那點缺失。
“今天支行這麼大的事,他也沒來。”
“他好像還在休假,那您的意思是算了?”李文韬又看不懂他領導了,對方突然間對空山兄弟特别嚴苛。
怎麼說,人家昨晚跟着熬夜了呀。
“叫上ta一起吧。”胥時謙說。
李文韬:“……”
果然刀子嘴豆腐心。
“我說陳婷。”
胥行最近綁心聲系統了?
最後,李文韬還是打了電話給宴空山,當然是背着胥時謙,對方說沒空,也就作罷。
*
古色古香建築,讓人一秒進入大唐盛世。
“這家火鍋店我早就想來了。”張婷挽着吳清,跟在胥時謙身後。
吳清:“下次咱們也穿漢服,太有氛圍了。”
兩個月的時間,張婷清瘦了許多,也經曆了很多,流産離婚——中年少女經曆其一就算大劫,她經曆了兩個。
胥時謙想辦法在不扣她績效情況下,讓她連休了兩個月假。
在服務員的指引下,一群人浩浩蕩蕩進了包房,很快就按喝酒不喝酒的标準分開兩桌。
胥時謙坐在主位上,背後是個大的落地窗,剛好可以俯視整個盛唐不夜城的夜景。
這家火鍋店的老闆康盛是胥時謙客戶,裝修時,胥時謙就來過好幾次,一千多萬的貸款,幾乎全用在上面。
胥行對它非常熟悉,不管是牆上挂的燈籠,頭頂懸着的傘,還是地上踩着的青磚,康盛都詳細向胥時謙介紹過。
吳清坐在胥時謙左手旁,吃過幾口菜後,便擺出一副不醉不歸的架勢。
胥時謙擺手,“我這兩天吃藥,酒就不喝了,你們随意。”
吳清:“哎呀,胥行,今天這麼開心,難得大家聚在一起,喝點嘛。”
大家起哄,“就是嘛。”
李文韬夾了塊牛肉送進嘴裡,突然想起是的,“啧,這牛肉好吃,空山這小子沒口福,叫他來,不來。”
“啊,你叫了他啊。”不知誰附和了一句。
胥時謙面無表情提起酒杯,接了吳清的勸。
苦澀液體還未下肚,李文韬大喊一聲,“咦!那不是大山麼?”
聽到“大山”二字,胥時謙的手幾不可聞的抖動了下,有種意外的驚喜感。
“他旁邊的妹子是誰啊,好漂亮。”
“難怪今天不和我們一起,原來在約會啊!”
胥時謙的心重重沉了下去,氣血往上湧,熱騰騰的火鍋冒出的是油膩,他自嘲般笑笑,覺得自己真的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