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謝謝姜哥。”姜無謬叼着薯格糾正他,同時分出一隻手替他把衛衣下擺拉了下來,不然透風。
周末的午飯後通常是明池午睡的時間,但“約會”進行時,不好自己回房間。好在跟姜無謬一起看電影也足夠輕松和解壓。
姜無謬很早就過這部電影,電影放到小男孩坐着小車在酒店無人的走廊穿梭時,他欲言又止地看了看明池:“你怕不怕?”
明池專注着呢,說“還好”,眼睛仍然緊緊地盯着屏幕。
下一秒,背景音樂越發急促吊詭,兩個一模一樣的藍裙子小女孩驟然出現在屏幕前的一瞬間,一雙手立刻輕輕遮住了明池的眼睛。
姜無謬自覺善解人意地在他耳朵邊解說:“靠,這裡巨恐怖,小孩不能看。”
明池被他說得更好奇,抓着他手腕躲開,等看清了屏幕後:“……就這?”
“什麼叫就這!不恐怖嗎?”姜無謬不可思議道,“她們倆長得一模一樣!還都沒有表情!不恐怖嗎?”
“……”明池給他遞紙巾,“還……還算恐怖吧。”
後半段電影,反而是姜無謬這個自稱看過一遍的在一驚一乍,冷不防就被突然出現的人物吓得在沙發上蹿一下,時不時被驚得往後猛收一下胳膊,幅度過大時怕被明池發現,又裝作是在理劉海。
解壓,是姜無謬的反應真的很解壓,明池光顧着憋笑,恐怖電影也變成了諧趣電影。
等到姜無謬又一次在吸可樂時被突然出現的血色走廊吓得嗆了一口,明池總算破功,一邊笑一邊給止不住咳嗽的姜無謬拍背順氣,問他:“還行嗎?不然我們換一部看哈哈哈哈哈。”
姜無謬被碳酸汽水嗆得話都說不出來,沒急着恐吓明池不準笑,搖了搖手,意思是不用。
其實還想說看吧,哪怕笑得很大聲也不會挨收拾的,你姜哥又不瞎。他當然是知道明池半捂住臉在做什麼鬼表情,但是明池坐得離自己很近,肢體語言體現了他的放松和自在,這姿勢就很輕易地把姜無謬哄高興了。姜無謬隻要能感覺到明池對自己的喜歡,就一定不會對他生氣,無論明池做什麼事。
下午明池做題,姜無謬要和他待在一個房間,書房裡沒有多的椅子,就坐明池桌上用iPad,兩條長腿在明池餘光裡晃啊晃,即使不發出聲音,明池也覺得自己被他吵到了。
受不了了,明池就一手拎起卷子草稿本,一手把姜無謬從桌子上拉下來,一路拽進了自己房間裡。
“我在這裡,”他指指桌子,再指指和書桌隔着一道镂空隔斷牆的床,“你在那裡待着,能看得見我。”姜無謬檢查了一下是不是真的能看到,勉強同意了,然後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這是明池的房間,和他一直在用的被子和枕頭,心态又由“勉強”晉級到了“驚喜”。
驚喜之外還有一點折磨,梆梆硬,撐得修身褲子都變緊。
姜無謬本來就沒打算穿着沾過室外塵灰的外褲坐明池床上,隻是坐在了床腳的軟凳上、又順手把上面搭着的兩件家居服抱了起來,就被上面沾染的氣息蠱成了這破德行。他堪稱狼狽地放下衣服就跑,等到離明池的被窩和枕頭起碼五米遠,再尴尬地背過身,把不太體面的地方遮住,謹防被一心做題的明池看見。
明池該做的作業基本都會在周内做完,這時候在做的都是提高班發下來的超綱題,很難,需要集中注意力才行,可是剛落筆寫完第一個步驟,又被姜無謬哒哒哒的匆匆腳步聲打亂了節奏,于是疑惑地擡頭看他。
“……看什麼,認真點。”姜無謬面色僵硬地半轉過臉來,教訓他。
明池看着他别扭的姿勢納悶,突然想起幾天前,斜後桌的女生對着圍着她的一圈同學形容自己養的緬因貓:
“很大,很威風,我做作業的時候就在我房間裡巡邏……也很皮,老是跳到我桌上,把我的筆袋拍到地上去。”
姜無謬今天第二次看明池對着自己傻笑,莫名其妙,又不好意思問他笑什麼,隻好繼續端着架子喊他:“還不快點寫,早點寫完帶你去兜風……我快無聊死了。”
明池把筆帽安回去,練習卷收到書桌一角,起身往床邊去拿手機:“不寫了,明天再寫,先陪你呀。”
祖宗,我欠你的,姜無謬連忙又捂着蛋往後挪兩步,然後一路跑進了衛生間,往臉上狂撲涼水,在水流聲裡喊:“等會兒!等五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