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能等龍脈與細作的事都解決,我們再去上報。”
韓明昱是清楚當時聖君被傷了胳膊,然後跑去南海休養,事情鬧的大,然而她也被謝衡羽的隐藏實力給鎮住了,一個修仙者居然能傷到玄仙之流。
這廂謝衡羽坦言了來龍去脈,韓明昱已經徹底放心了心結,她将這一年的事情以及使命也告知了對方。
韓明昱坐在了謝衡羽身旁,不由夠到他清俊的臉龐,在碰到白紗前,被師兄用手攔住了。
兩人的手交疊懸空。
謝衡羽帶着輕微的請求,“别。”
“疼嗎?”
“不疼,一點妖毒,過兩個月就好了。”
“什麼妖?”
“一隻公狐狸。”
“真該死。”
謝衡羽已經将韓明昱的手按了下去,笑道:“無礙。”
最後,在韓明昱的強硬要求下,謝衡羽睡在了床上,韓明昱自己打了地鋪抱着劍睡了去。
第二天鐵柱給韓明昱多煮了兩個雞蛋,謝衡羽辟谷不用吃喝。
此次入城,謝衡羽非要跟着,韓明昱拗不過,兩人留了一個通訊符給鐵柱,教他用法,讓他聽音行事。
鐵柱早已将師兄妹倆當成了仙人,讓做什麼就做什麼。
韓明昱成了謝衡羽的眼睛,沒了男女大防,她就随意牽着他的手在林中走,回到了昨晚停馬車的地方。
馬車還是最先的樣子,無人動過,韓明昱讓謝衡羽安坐在車廂内。
韓明昱喂了馬兒吃好馬草,坐在前頭,趕車進宣州城内。
快到城門之際,韓明昱卻猶豫了,她将馬車調轉方向,找到另一個城門試圖進去,卻又停住了。
謝衡羽察覺出什麼,“明昱,怎麼了?”
“師兄,待會不管發生什麼,你都要寸步不離我身邊。”
“好。”
宣州府被一幅巨大的畫卷包在裡面,相當詭異,眼下要想進入真正的州府内,就必須先入畫。
韓明昱在想,天子腳下這般雲波詭谲的手筆,沒人察覺麼?
如今她自身富有靈氣,根本不需要劃破身軀取血激活圖騰玉,直接便可操縱浣靈技法,五感敏銳,就連這等變故也一眼看穿。
反正于她而言是好事,就不再多揣摩。
韓明昱與謝衡羽商量了片刻,便一道進入畫内。
畫裡也是一座繁華的城池,煙火缭繞的街巷,風格卻與扶風朝主流州城大相徑庭。
内城綿長,想必登高而望,不愧是城阙郁盤桓。
單是陌生的城也就罷了,可坊間百姓,不管男女老少,衣服形制都與當朝所不同。
扶風王超統治甚嚴,一貫沿襲前朝燕與武車同軌、書同文、度量衡的習慣,衣服也要符合大體規制,就算時興樣式也不能太過,而這裡的百姓卻一個個視公法如無物。
不僅于此,他們還操着濃厚的鄉音方言,别扭的官話,令韓明昱為聽懂意思而吃力。
熱鬧繁華之下,街邊卻總停放着幾處棺材,上面站着紙紮人,下面堆着黃紙錢,然而沒人感到晦氣,他們尋常行事或走路,竟意外的和諧。
韓明昱将馬車停在了空曠的角落,帶上重要的東西,扶着謝衡羽下了車。
畫中的時辰也和現實中的不一樣,多流逝了半個時辰左右。
謝衡羽蒙着布紗,隻能探得朦胧的虛影,依靠韓明昱仔仔細細将所見所得叙述了一遍,之後留了心神聽周圍人的言談。
韓明昱扶着謝衡羽走了幾步,注意到也有條内城河,還有遠處的石橋。
韓明昱刻意學着有口音的官話問路人,這是什麼河?
過路人還算熱情,告訴他們是淮河。
謝衡羽神色一凜,“明昱,還記得中古戰國是哪幾個國家麼?”
韓明昱從小泡在藏書閣裡,對人界的曆史多少了解一些。
按照國家先後滅亡順序,信口拈來,“衛、楚、趙、晉、齊,最後燕國一統六國,建立燕朝。”
韓明昱後知後覺,既然這是淮河,那麼這座城就是墨城了。在中古時期,可是齊國國都,那時候還叫墨淮城。
不過墨城沒落,早不如齊楚之地的蕲州府和揚州府。
謝衡羽點醒韓明昱,“這些墨城人不會說扶風朝官話,口音濃郁,既然是畫裡的世界,應畫的是千年前的墨淮城,那時候中古戰國,六國海内争霸,兵戎相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