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吃點也沒事。”
“咳,真不用。”
“哎,好吧。”
謝衡羽趕緊轉移話題,“江姑娘如何了?”
“早醒了,奴家都沒敢過早地打擾道長。隻是奴家總感覺芥子境裡乖乖的,時間停止流動了似的,但憑感覺,又覺得過了好久。”
“看來你也察覺到了。”
“而且奴家靈力恢複的速度比以前慢了。”
謝衡羽一頓,原來還有這茬。他這種修為高的很難察覺輕微的變化,而紅蔻這樣的普通資質受到的影響很快就能感受到。
換句話說,不僅是恢複的速度,到了正常的狀态,而是這個空間在侵蝕靈力。
它想困殺他們!
這處境可比先頭百裡是的畫中境要危險多了。
謝衡羽還沒有找到解決的頭緒,他沒把其中要害告訴紅蔻,怕對方擔心過多反而影響到現下的狀态。
“這個無礙,你先恢複好再說。我們先去找江姑娘吧。”
“嗯,好。”
江暮峥見到謝衡羽行了一禮,謝衡羽也回了禮。江暮峥還擔心明昱,紅蔻也說不清明昱到底去了哪裡。
謝衡羽道:“她很好,我保證。”
“其實那人是我的師兄周世辛,而我在成為浣靈師之前,也是周家内門弟子。”
“你們之間就沒一點同門之誼嗎?”
江暮峥酸澀一笑,“如果他真将我殺了,還能解釋他恨毒了我,可是又不下死手,我已經無法理解他的行為了。”
她曾想過,難不成隻是故意作弄她,達成他這麼多年被忽視的扭曲心理下的報複,但又不像他的為人。他在外人面前總是端端正正的樣子,比周暮行還要正經,又不喜與人玩笑,好多弟子見到他都害怕。
他在江暮峥面前,不經意展現的些許不同,江暮峥能察覺到,但不知他自己是否察覺到。
依舊不善嬉笑,但會放低姿态,更會壞脾氣疊起,他們會吵架,然後各自受傷,沒有輸赢。
最決裂的是,在她被戒律堂捉拿之後,有不少弟子以為他會為她求情,但他沒有為她說過一句話,反而主動促成對她當衆審判。
當時門内長老認為家醜,合該關上門來自己解決,但周世辛卻認為要堵上三家一派聯盟的嘴,就得當衆宣判,還能給拿女魔引魔君前來這件事造勢。
周世辛變得極為陌生,江暮峥知這是恨意。
他的恨意具體源自哪兒,江暮峥也說不清,也許來自從前種種的方方面面,積少成多,以至于如今足夠毀堤淹田。
後來,戒律堂的劍貫穿了她,靈根修為損毀,她有罪,得到了應有的懲罰,變為廢人,被逐出世家。
周家不要她,江家也不敢接回她,怕受牽連。
她又想起被戒律堂追擊的那惶惶不安的時刻,小女魔總在她耳邊幸災樂禍,與她當初求她救她的可憐兮兮的模樣天差地别。
“你是那種别人哭幾聲就為他犯戒的人嗎,何況我還是魔,是你們西南修士拿來退魔的籌碼!你是那種不考慮後果的白蓮聖母嗎?”
江暮峥清醒過來,一開始就中了女魔的蠱惑之術,而且她根本不知道這小童的作用,最上層的決策隻有少部分人知道。
起先隻是一道魔影在她的洞府内晃了一下,正值仙魔大戰之際,任何人都要比往常還要敏感,江暮峥拿着劍追蹤魔影留下的氣息,一路追到了禁牢。
在禁牢外,她就已經被深困地下的女魔魅惑了心智,看守的弟子知道她是周世辛的未婚妻,都沒敢攔冷眼聲色的她。
最下層,隻有一個小女童被關押,看上去隻有十二三歲。
她說姐姐,你救救我,這裡好黑,綠璇想回家。
本來還有陣法圍困,江暮峥輕易就解開了。
按理,禁牢的陣法不會如此容易破解,若當時江暮峥還算清醒,自然能察覺到不對勁。
江暮峥帶着小女魔往上層走,一路打暈看守弟子,幸而沒有殺戮過一人。
否則殺害同門的罪責,她一輩子都要困在愧疚中。
因為對門内熟悉,她帶着女魔很快逃出了周家。
周家很快派出戒律堂捉拿江暮峥和女魔,他們尋來的時刻比江暮峥預想的還要早很多。
江暮峥掙脫了蠱術,小女魔卻笑道:“到底是誰洩露了行蹤呢,肯定不是我哦,我這麼怕死,還想早點回魔界,會不會在我蠱惑你之前,就已經是個圈套了呢……”
“閉嘴!”
江暮峥已經騎虎難下了,沒人會信她是受什麼蠱術的影響。
她是叛徒,一切行為都是她自己做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