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裴家天已經快黑了,裴本善也早早準備好了晚餐,他和他的情人彭宗鳳在外迎接,滿臉谄媚。
自從裴淩初外公外婆去世後,裴家除了裴淩初也隻剩下裴本善這個人,裴淩初嫁到簡家,裴本善自然也是唯一當家人,隻是他從不待見裴淩初,當初外公外婆将他接回家,裴本善罵他最多的就是“瘟神”、“賤種”。
隻不過簡信愁今晚在,他收斂了很多。
倒是一旁的彭宗鳳,恃寵而驕,翹着蘭花指對着裴淩初翻了一個又一個白眼。
“既然都要訂婚了,平時也應該多回家看看你舅舅,這到B國那麼久隻回了一次,像話嗎?”
他說話一股姨太太的風騷味,簡信愁打心裡不喜歡,據說這位以前是gay吧的男模頭子,十年前被裴本善看中,就這樣做了十年地下情人,兩個老的死了才敢接回家。
“我平時上課不太有時間陪淩初回家。”簡信愁笑笑,很紳士地替裴淩初說話。
“您忙歸您忙,我們都了解嘛,但是我們家淩初閑着也是閑着,您不在他一個人也可以回來啊。”
彭宗鳳乜了眼裴淩初,滿臉鄙視,“再說了,簡家有私人飛機,航線也買了好幾條,他想回家又不是什麼難事。”
“總不能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就忘本了吧……”
“……”
這話一出來誰都不舒服,簡信愁臉瞬間黑下去,擅于察言觀色的裴本善惶恐不安地掃了眼簡信愁,呵斥道:“能不能少說幾句,淩初好不容易回來,要不然你滾下去吃。”
彭宗鳳“哼”了一聲,不說話了。
一頓晚餐相安無事地結束,裴本善笑道:“天這麼晚了,要不你們留下來休息,淩初的房間一早叫人打掃好了,小簡要不你住淩初對面的客房?”
簡信愁道:“我都可以。”
裴淩初的房間在三樓,簡信愁一聲不吭地跟在他身後,到了放門口,裴淩初才轉身看他。
“對不起啊。”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簡信愁站到他跟前,“你舅舅還有他身邊人什麼德行我都清楚。”
裴淩初抿了抿唇,又說了句“對不起”。
簡信愁道:“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他們什麼樣跟你沒關系。”
他看了看房門,問裴淩初:“我可以進去坐坐嗎?”
“……”
裴淩初愣了兩秒,在兩人的關系裡,房間屬于隐私,哪怕在B國的家裡,簡信愁非不得已是不會進他卧室的,今天有點反常。
“當然可以!”裴淩初道:“就是我房間很長時間不住了,裡面可能有點亂,面積也小……”
“卧室是用來休息的,又不是參觀什麼景點。”
簡信愁越過他,徑直走入房間,開燈。
在黑暗被光照亮的那一瞬間,簡信愁就想收回剛才說過的話,他原本以為裴淩初口中的“小”是一句客套,沒想到進去一看,這間卧室還沒有他家傭人房的三分之一大。
于他而言,面積就好比一個普通的衣帽間。
裴家别墅五層,他沒想到還有這麼不起眼的屋子,這居然是裴淩初的卧房。
簡信愁不可思議地看了一圈,最終目光落到擺放在書桌上的那張遺照上。
照片上的女人溫婉清麗,笑靥如花,似一株純白的茉莉,不具備攻擊性的長相看的人十分舒服。
這身氣質,和裴淩初身上散發的溫柔簡直如出一轍。
“這個是我媽媽……”
“我知道。”
簡信愁這三個字說得很輕,他自己也沒發覺他不知不覺勾起了唇角。
“你一直住這個房間嗎?”
“嗯嗯。”裴淩初點點頭,“從我被接到這裡起就一直住這裡,不過我覺得這個房間環境已經很好了。”
簡信愁坐在床上,手指摩擦着床單,質感有些粗糙。
“我跟你換。”
“什麼?”裴淩初不明所以。
“我的意思是……”簡信愁尴尬地輕咳兩聲,“我喜歡你這個房間的布局,所以我跟你換。”
他的謊言不攻自破,裴淩初低下頭笑出了聲,他鮮少笑得這麼外放,眼睫彎彎的,十分有感染力。
簡信愁怔愣幾秒,沒好氣道:“你笑什麼?”
“嗯~~”裴淩初搖了搖頭,笑容看起來有些生動調皮,“可是我習慣啦!”
他陪着簡信愁去客房,果然,這個客房面積要大個三倍,空氣也好,被單的柔軟質地更是不能比。
簡信愁的心情有點複雜。
洗完澡後覺得無聊,簡信愁準備去找裴淩初了解一下秋逝的事以及訂婚安排,沒想到裴淩初不在房間。
三樓都是客房,簡信愁沒找到裴淩初,于是下到二樓。
他最終走到裴本善的書房。
“這些要求我不可能答應,既然決定結婚,簡家該給的聘禮也隻多不少,你到底想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