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等等,什麼?你說什麼?我,戴這個,走方陣舉班牌?你是用中文和我交流吧……我怎麼聽不懂呢……诶诶诶,别對我動手動腳的!
盛誤标雙拳難敵四手,沒掙紮幾下就被摁到椅子上,四仰八叉:“我靠,配合這麼好,你們早商量好了吧!嗷!誰踩我腳了?!”
陸機科隻管把假發安上,抽空回應他:“你怎麼知道,八嘎。花姑娘,你就乖乖的從了我們吧!”
李梵本想過去湊湊熱鬧,可轉了一圈也找不得到位置“突圍”,遂放棄,轉而坐下與虞矜共飲可樂觀之。
虞矜抿了一口保溫杯裡的可樂:“這頭豬要殺多久。”
李梵噗嗤笑噴,餘光恰好瞥見匆匆趕來的唐寅滿,慌忙中一把打掉虞矜手中的保溫杯,虞矜抓了幾下沒抓穩,半杯的可樂倒濕了整個褲.裆。
“……”
“唐哥!唐哥來了!”
一圈人頓時作鳥獸散,餘留下中間戴半邊假發的盛誤标。
唐寅滿初來班級陣營,注意力便全部讓場地中央那個莫辨雌雄的人吸引了去。他皺眉,大步上前企圖一探究竟。
“同學你……”
“你們人呢……啊啊啊啊!”盛誤标轉頭對上的就是唐寅滿放大的臉,吓得嗷嗷亂叫。
唐寅滿也吓一跳,身體後退幾步,左手捂上胸口,滿臉的一言難盡:“啊呀!盛誤标你,你幹什麼!”
人群爆發狂笑。
李梵笑得腿軟,後退幾步,搭上虞矜的肩膀,“你扶我一把。”
因為被澆了一褲.裆的可樂,不是很笑得出來的虞矜:“……”
“你怎麼……”似乎是察覺到了虞矜的反常,李梵的視線不自覺下移至那塊深色的水漬,驚呼道:“你褲子……”
虞矜忍無可忍:“閉嘴吧。”
他讪讪地地閉嘴,過一會又猶豫地開口:“真的不用換一條褲子嗎,你這樣可能會冰到……”
“閉嘴!”
虞矜臉氣得通紅,赤色幾近蔓到了脖子根部,甚至惱到聲音都帶了些啞:“我去換,我去換行了吧!”
“好……的。”
真是抱歉啊。
李梵目送他離去,有些許愧疚。
校運會的第一個下午從短跑項目開始,一個年級兩到三組,先高一後高二、高三。
下午的廣播員是位女生,爽朗幹脆的聲音像一陣清風:“現在正在進行的是高二男子一百米比賽。”
“請裁判帶領運動員入場。”
“比賽準備開始,請各班的啦啦隊和後援會們拿出百分百的激情為場上的運動員們呐喊助威!”
李梵開始挨個給前排的啦啦隊們分發手花,手花不止一個顔色,五彩缤紛,閃得眼睛疼:“一人兩個,随便拿。”
“李梵,為什麼我這個隻有一半?”虞矜舉起個毛發極其稀疏的手花道。
“啊?”李梵低頭翻找蛇皮袋,“那我再給你找一個呗,等等啊……”
“沒了嗎?”虞矜睨一眼蛇皮袋,沒見到有多餘的手花。
“好像是的,”李梵放棄了尋找,“你用我的吧,我用一個就行了。”
他們班參加一百米比賽的人是韋柏銘,一個憨厚高壯的男生,他的膚色被曬得有些過頭,笑起來隻能看見一口白牙。
韋柏銘是第一組的,開場即謝幕。他上場時大家紛紛站立,興奮地擺弄簡易的應援牌。
除今早出大醜,痛失高中最後一年的裝逼權并再獲高清黑曆史視頻,頭頂一小片烏雲自閉畫圈圈的盛誤标外。
賽前再次廣播:“高二二班潘書同學來稿,她想對全體運動員們說:生命的意義在于燃燒,少年的青春在于奔跑……”
在最飛揚向上的十、七八歲,人們都有着同一段的樂章,急促、緊張,迷茫……它們皆來源于不久将來的高考,任何一次微不足道的失利都将放大千萬倍,化為一根輕飄飄的稻草,壓死人們心中的駱駝。
所以呐喊變成加油鼓勁的首選途徑,為勝利助威,為發洩憤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