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片裡是和孫常祠打扮相似的模特,頭和身體都被砍的四分五裂。
閻壑:【孫常祠現在在我的房間裡找衣服穿,他強烈譴責了我們半強迫他換衣服的行徑,說我們沒品味。】
江襲:【告訴他哭大聲點。】
遠遠的,面部燒傷的保安拎着長闆斧轉進了校門,貓腰進了保安室。
江襲若有所思,片刻後從另一邊下樓,回到了心理室。
程心悠剛巧睡醒,也可能根本沒睡,正拎着本雜志翻。
“回來的挺快。”程心悠跳下沙發,“等會兒你打算怎麼和我班主任說?”
江襲穿上白大褂,在辦公桌前坐下,“我準備告訴他你有人格分裂。”
程心悠沖他冷笑:“你怎麼不說我被害妄想了。”
江襲神色溫和:“被害妄想你倒沒有,人格分裂我看大差不差。”
程心悠翻了個白眼。
缪之闌幾乎是踩着下課鈴的尾巴到的心理室,他推開門時下課鈴的尾音剛好消失。
“她怎麼樣?”缪之闌問。
“沒什麼事。”江襲抽出張A4紙,上面是些無意義的塗鴉,用色明媚大方,隻有少部分糊成一團,支棱出兩根不和諧的黑色枝條,“大體健康,心态也很積極向上,隻是有點應激。”
根本沒拿過蠟筆的程心悠:……。
缪之闌放下了心似的長出一口氣:“那就好。”
“走吧。”缪之闌揉了把程心悠的發頂,“晚點我送你回家。”
程心悠乖乖答應,在缪之闌轉身時瞪了江襲一眼,嘴唇微動。
江襲看懂了她的口型,她說的是“畫的真醜”。
江襲難得有些自我懷疑。
他看着那幅塗鴉茫然了片刻,拍了一張發給閻壑。
江襲:【圖片】
閻壑:【這什麼,線索嗎,哪兒找到的東西,畫的可真醜。】
江襲面無表情:【滾。】
…
江襲到家時是下午,他每天隻需要坐班到五點。
閻壑幾人在他的公寓等他,模特的照片洗出來放在桌上,小推車放在角落。
江襲歎氣:“到底為什麼把這東西也弄回來。”
孫常祠笑得開朗:“閻壑非說你能從這小推車上找到新線索,态度強硬的拒絕了我和裴素的建議,襲神,你找到沒?”
江襲迎着閻壑期待的眼神溫和一笑:“這是沒用的東西,丢出去。”
閻壑蔫頭耷腦去扔推車了。
江襲坐在沙發上,拿起照片看了看。
除了閻壑發給他的兩張,還有不少其他角度,拍得很仔細,甚至特意拍了裂開部分的特寫。
“的确是長柄斧,”孫常祠說,“是那個保安。”
閻壑噔噔噔跑回來,坐在江襲旁邊嘚瑟抽出兩張模糊的光影,“我藏起來好不容易拍到的,喏,人臉。”
江襲撚起那兩張照片,表情終于有了變化。
照片裡是張大面積燒傷的臉,雙手握着長闆斧高高掄起,腳下踩着已經斷了胳膊的塑料模特。
那張臉沒有眼皮和嘴唇,黑眼仁隻有細小的一點,眼珠凸出,像條脫水的金魚。
閻壑滿臉寫着求誇,江襲看他一眼,修長的手指并起,重重抽在他額角。
閻壑被打的發懵,額角迅速浮起片可怖紅腫:?
江襲冷着臉,把照片邊角捏在手裡,倏地一抖。
照片随着江襲手腕的動作下壓,在陽光照射的同時又快速回彈,照片上的人視線出現了偏移,黑眼仁上翻,直直看向鏡頭的方向。
“被發現了還在得意嗎。”江襲看着愣住的閻壑,“如果不是裴素和孫常祠跟着你,現在照片裡這個人踩着的就是你和那具模特。”
閻壑張了張嘴,隻覺腦子裡一陣陣的嗡鳴。
中午時分江襲給他發了信息,讓他找個類人形的東西打扮打扮,最好和他們幾個裡的誰穿的相似,然後把這東西運到那棵樹旁邊去。
【動作要快。】
江襲和閻壑說:【時間不多。】
閻壑在江襲的公寓裡找到了展示定制西裝人形模特,幹淨利落把模特扒幹淨後配了一身孫常祠同款,放在推車上拉到了森林。
【藏起來。】江襲說。
幾個人按江襲說的把模特放在樹後,又擺弄着露了半邊身子,确保保安室的方向能看見,而後各自找地方藏身。
森林很大,也足夠空,閻壑脖子上挂着相機爬到了樹上,借着茂密的樹枝遮掩,孫常祠和裴素沒辦法,隻能跟着他上樹。
那個保安很快拎着長柄斧沖來,瘋了一樣把模特砍的稀爛,繞着樹走了兩圈後又很快離開。
“我拍到了他的臉。”閻壑壓着聲音笑嘻嘻和兩人炫耀,“怎麼樣?”
孫常祠不怎麼走心地誇他,裴素話都懶得說。
三人一直在樹上等到看着保安進了校門才下樹,拍模特和偷拍的全過程都自認萬無一失。
可實際上早就被抓了現形。
“如果你沒有叫上他們兩個。”江襲沉着臉說,“或者那個保安叫上了另外那個,你,還有你們。”
“現在早就是一塊臘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