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知道隊長和冉秋蟬的關系之後我看冉秋蟬總覺得很奇怪,總覺得他身上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形容不出來,但是又讓人很舒服。後來副隊偷偷找我,告訴我那是母性光輝,我恍然大悟跑去和冉秋蟬說,然後被隊長在頭上錘了兩拳。”
“……我到現在也不理解為什麼錘我,我覺得副隊說的沒問題。”
——節選自《神寓回憶錄》,筆者閻壑。
…
滿屋靜谧裡,冉秋蟬率先笑出了聲。
他眼睛彎做兩道細細的牙兒,沖着江襲眨眨眼,旋即踱到蕭垂熙身邊,抵着孫常祠的肩撞了一撞,又不動聲色将肩支在孫常祠身後,将他險些軟倒的身子撐得穩當。
冉秋蟬視線覆上那兩根細長的觸角,打量片刻後雙手合起拍出聲脆響,笑吟吟點頭道:“那一定很酷。”
孫常祠僵直的身子被這輕飄飄一撞卸了力,繃緊的肩胛倏地松懈下去,往後一軟靠在了冉秋蟬肩上。沖的頭腦昏沉的耳鳴迅速消弭,他張了張嘴,卻發現喉頭猶如火燎,什麼都說不出。冉秋蟬似有所覺,伸手摸了一把孫常祠的額頭,掌心飛快濡了層孫常祠駭出的冷汗,旋即便是陣往上蹿的滾燙。
冉秋蟬擡眼,視線和江襲在半空相接,江襲對他搖了搖頭,于是冉秋蟬别過臉,什麼都沒說。
得知蕭垂熙沒什麼事後就驟然放松下來的閻壑捋着那縷挑染的頭發很是興奮,舉手詢問江襲變成怪物了要怎麼處理來往的玩家刺激,吵吵嚷嚷個不住。他身邊的窦野沒應聲,隻是看向江襲,微微點了點頭。
一室嘈雜,江襲對他們笑了笑:“回吧。”
“時間太晚了。”江襲道,“明天說。”
冉秋蟬沒什麼意見,隻是支着孫常祠站了半晌頗有些費勁,喘氣都有些發急,窦野上前兩步支住孫常祠另一側,半擡着眼看江襲,模樣不大高興:“我今天接觸到的東西沒一個長的漂亮,如果我變成很醜的怪物怎麼辦?隊裡還要不要我?”
江襲彎了彎唇角:“變成巨人觀也要。”
窦野輕輕嗤了聲,和冉秋蟬一邊一個,架起了孫常祠的胳膊。
直接燒暈了的被冉秋蟬和窦野半拖半抱弄回了房間,蕭垂熙被安排在江襲房間歇下,待到最後一個趙薏離開房間關上門時,沙發上的人翻了個身,悠悠歎了口氣。
江襲頭都不擡,坐回原位:“醒了裝什麼暈。”
蕭垂熙曲起一條腿,半側着身子長籲短歎:“跟誓師大會似的那麼嚴肅,剛才那種情景我醒了多尴尬。”
江襲不鹹不淡看他眼,重新把詩集拎在手裡:“常祠應激了,看反應像是瞬間耳鳴,你也不怕他吓暈在你旁邊兒。”
蕭垂熙提起毛毯邊沿遮住眼睛,悶悶樂了兩聲,嗓子眼兒裡鋪天蓋地的酸氣兒往上翻騰,沖的他舌根發苦:“早晚有一天我醒不過來,他得提前适應。”
江襲動作頓住,下一刻直直将詩集砸向蕭垂熙,正中他細弱的觸角:“再說胡話就滾出去。”
尖銳的痛意砸的蕭垂熙頭腦發昏,登時沒壓住爆了句粗,艱難扒拉着被子把自己翻出來,從毛毯裡露出雙燒出水澤的眼,濕漉漉盯着冷臉的江襲:“我說,下手輕點啊。”
江襲冷冷道:“怎麼沒直接砸死你。”
蕭垂熙就樂,樂了半晌後倏地收斂了笑意,直勾勾盯着江襲:“這個本快過關了。”
江襲:“我知道。”
房間裡的時鐘秒針走過了幾格,咯哒咯哒響個不住,蕭垂熙把一隻手探出被子,沖江襲晃了晃:“襲神。”
江襲起身過去握住,冰涼的手和滾燙的皮肉碰至一處,兩人都是一頓。
“之後的副本不會這麼輕松了吧。”蕭垂熙咕哝道,“尤其我們出了這個本之後還要用技能刷分,系統不會允許的,總會出一個制裁機制。你為什麼要刷分呢?你分明不是那麼在意排名的人。”
江襲沉默片刻,抿了抿唇。
他瞳色很淡,居高臨下看人的時候總有種天然的涼薄感,可他這會兒分明是斜睨着蕭垂熙,卻讓人覺得他好像很認真。
“第一能對它提出一個要求。”江襲和蕭垂熙說,“在最終結算的時候。”
蕭垂熙微愣,有些茫然:“我不知道。”
“嗯。”江襲道,“這是它偷偷告訴我的秘密,雖然這個秘密可能很快就會為了娛樂性而被公之于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