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月相全員能夠坐下時已經是将近十分鐘後,蕭垂熙先前打賭輸給江襲的那三個A級道具被轉贈給了生悶氣的小少爺,冉秋蟬哭笑不得地哄了窦野好一會兒。
待到幾人都坐下時才發現六張椅子旁邊還有個小桌,桌子上堆了座零碎的小山,除了他們之前發現的那些東西,還有碎裂的香槟瓶,大片字迹都已經被弄得模糊不清的兩封情書,以及幾份遺囑。
其他東西被雜亂地埋在這些東西下,看不分明。
江襲坐在首位,視線落在離他們不遠的另一座小屋上,唇角微微勾了勾:“這是個很爛俗的故事。”
“我很快講一遍,然後我們去下一座小屋推進度。”
這的确是個爛俗又老套的故事,極其戲劇,極其惡俗。用閻壑的話評價說,就是拍成電影放進某瓣會被刷一星的爛中之爛。
亞倫,蘇珊,傑克,同屬于某所大學裡某位權威的心理教授門下,三個人關系很好,是當時的名動學校的三人組。三個人中傑克的存在感最低,他既沒有蘇珊那麼明媚,也沒有亞倫那麼風趣,他顯得平庸而陰郁,是以在整個大學生活中,他極度珍惜唯二的朋友。
簡,一個小了他們一屆的姑娘,和她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蓋文在學生時期酷愛追着學校裡的三人組跑。後來五個人成為了關系不錯的朋友,尤其生性體貼的蓋文更是能體察傑克的敏感,成為了傑克的摯友。
在簡畢業之後,亞倫很快和她求了婚。
在婚禮前的最後一場單身派對裡,喝大了的簡和傑克都錯認對方,發生了關系。醒來後的兩人無比驚恐,在協商下決定将這件事守口如瓶。
婚禮如期舉行,雖然婚禮當天傑克并沒有出席,隻是寄來了祝福卡片。
婚後的簡和亞倫非常恩愛,直到維克托的出生。這個孩子有不屬于他父母任何一人基因的紅色頭發,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身為醫生的亞倫對簡生出了懷疑。
之後的亞倫不再準時回家,除了必要的必須由父母雙方出席的場合,他基本不會在家中出現。他開始長久的外宿,對簡疑神疑鬼,他想對維克托好,卻因為日漸扭曲的心理無法正常進行。
于是他開始抄寫童謠,給維克托念恐怖童謠,以看到維克托驚恐的臉獲得滿足。之後亞倫又并且雇傭了同樣是紅頭發的修理工德魯,以此對簡進行試探。
剛開始的簡的确懼怕陌生人德魯,所以她邀請了蘇珊來和她同住。但是蘇珊并沒有在這個家中留太長時間——在陪伴簡住了小半年後,蘇珊回歸了自己的生活,而簡也在某次意外中得知了亞倫對她惡意的試探。
簡很清楚維克托的生父是誰,她因為那一晚對亞倫和傑克始終懷有愧疚,所以她始終容忍亞倫的冷漠。但在知道了德魯的目的後,簡暴發了,她開始和德魯一起謀劃亞倫的财産,用最大的惡意去揣測亞倫,并且開始密謀怎麼樣才能讓亞倫消失。
隻是她和德魯還沒來得及付諸行動,來做客的蓋文就發現了這個秘密。他強烈要求簡停止這種行為,并且嚴厲地告訴簡他要将這件事告訴亞倫。
簡害怕了,她帶着蓋文出門去了維克托的學校,并聯系了維克托的老師,讓老師告訴蓋文維克托平時在學校的表現。老師告知了蓋文維克托在學校的孤僻,并且希望如果可以的話,下一次學校的郊遊活動最好讓那個對維克多很好的德魯叔叔陪同。
蓋文沉默了,他告訴簡他需要回去好好想想。和蓋文分道揚镳之後簡出去買醉,并且在接近傍晚時回到家中。
深夜,她和晚歸的亞倫暴發了争吵。那之後亞倫摔門離去,并且遇到了恰好來到他們家,準備把這一切都告訴亞倫的蓋文。
和江襲猜測的一樣,倒黴的蓋文被出離憤怒的亞倫殺死,并且反應過來的亞倫迅速逃離了現場。亞倫逃離之後不久,有路人看到他渾身的血于是打了舉報電話,警方将亞倫抓進了警局。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郁悶的蓋文在分離之後也去買了醉,這個老實的倒黴鬼不知道和誰傾吐這些,迷迷糊糊把電話打給了那一夜之後和大家不常聯系的傑克,叽裡咕噜說明了一切。
蓋文來到亞倫家卻被誤殺之後,傑克也到達了亞倫家。維克托給除了他父母以外的每個人都發了郵件,傑克的那封發出的最晚。傑克本意是來勸和,卻看到了剛剛收到亞倫被捕消息的簡和德魯在房間内開香槟。
傑克在憤怒間去到了亞倫家門前,卻發現了蓋文的屍體,他想當然的覺得是簡和德魯謀劃的蓋文的死亡嫁禍亞倫,于是進入房間,和簡以及德魯喝了一夜。
傑克沒醉,他在其餘兩人爛醉如泥利用亞倫摯友的名頭去了亞倫工作的醫院,拿着亞倫的鑰匙帶走了大量的福爾馬林,以及小部分的精神類藥物。之後,他将熟睡的維克托打暈,拖出房間,又将這個無辜的孩子分屍,取出一部分烹饪,再把剩下的部分泡進福爾馬林。
他認為維克托是同為紅發的德魯的孩子,也堅定的要讓“殺了他兩個朋友”的簡付出代價,于是他殺了爛醉的德魯,把德魯的屍體埋進了地底;又把蓋文的屍體塞進抽屜,就在熟睡的簡的身下。
第二天中午,終于轉醒的簡被廚房的香味所吸引,她吃了鍋裡的肉,喝了傑克為她準備的加了精神類藥物的水,最後在餍足中對上了傑克毫不掩飾惡意的雙眼。
傑克告知了簡所有,包括他殺了維克托和德魯,包括鍋裡的肉來自于誰的身上。吃了維克托的簡徹底崩潰,被傑克一個電話送進了精神病院。
最後的傑克是什麼結局不得而知,但是亞倫的财産簡一分都沒繼承到——遺囑裡寫明了亞倫的财産歸他的女兒所有。
是的,亞倫和簡結婚前就有一個他自己的女兒,比維克托大三歲。
而到故事的最後,簡都不知道這個女兒的存在。
“這就是整個故事。”江襲說。
孫常祠聽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不住用手摁額角,覺得這幫人簡直是刑中刑。
閻壑的關注點不在故事本身,他在聽故事的期間始終摸摸椅子摸摸桌子,眼裡是控制不住的好奇:“隊長,比起這個我更想知道你的技能是怎麼回事,這也太帥了!”
江襲垂了垂眼,指尖微動。
一根細小的藤蔓從閻壑背後探出,戳了戳閻壑的脊背。
閻壑眼睛一亮,伸手就要去抓,下一秒卻見到那根樹藤頂端倏地裂開數瓣,綻開個猶如蛇嘴的空洞。
閻壑:……謝邀,太克了。
江襲沖他笑,那根藤蔓在閻壑的沉默裡晃回了江襲指尖,然後一偏頭,纏上了冉秋蟬的手腕。
江襲看着那條在冉秋蟬手腕上扭得造作的藤蔓,别開了眼:“我的技能,【鬼樹】的伴生技能。”
“蛇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