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司思捏着衣角不知所措,白知微出門一趟,怎的變得如此能言善辯?
況且她在這等了快一個時辰,她想見見顧卓再走。
院門推開了,一襲白袍的顧卓站在院門前,袖口和腰封處繡着金紋樣,長發玉冠束攏,嘴角上揚帶着清淺的笑意,像三月暖陽下的那抹春風,和煦又自在。
柔情的目光落在白知微的身上,再看向她的食盒:“你來了。”
白司思喜道:“二殿下……”
“哥……二殿下。”白知微瞧了眼白司思語調一轉,跟着得體禮貌的行了禮。
顧卓原本的笑意僵了,嘴角抿直颔首點頭。
白司思小聲道:“是不是知微太過吵鬧,影響到殿下休息了,我已經提醒過讓她小聲些了……”
白知微:“……”
顧卓雙手環抱着刀,目光從白知微挪到白司思的身上。
白司思臉頰微紅,害羞得微微低着頭,少女懷春的心嘭嘭直跳,她大着膽子擡頭,隻見顧卓溫柔地望着她,眸子似黝黑,她還沒看懂情緒。
隻見他薄唇輕啟,她的整顆心都要蹦出來了。
“是你太吵了。”
溫柔的聲調說出最薄情的話,白司思方才還懷春的心一下子掉在冰窖裡,臉倒是更紅了,隻是相較之前的羞紅現在是難堪的漲紅。
“我……我……”白司思自幼便被捧在雲端,若是他人敢在她面前這般放肆,她早就收拾他了,隻是面前之人是比她身份更尊,她第一次嘗到了吃癟的滋味。
顧卓冷漠道:“我想知微方才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此話若是我難說,怕會難聽百倍。”
“是……母親正喚我回院子準備……”白司思找個由頭行禮便要告退,她左右不能便宜了白知微,“知微也同我一道走吧,母親不是喚你嗎?”
白知微連忙答應:“勞煩姐姐先走一會,我等等便來。”
白司思自是沒了再待着的道理,腮幫子鼓鼓地走了。
白知微想起系統提示,花燈會确實是個機會,她望向顧卓,穿戴整齊拿着他的刀。
之前不過是山寨假扮兄妹,她才哥哥長哥哥短的叫着顧卓,如今來了白府,自是沒了再這樣叫的道理。
白知微歪着腦袋問道:“二殿下,你這是要出去?”
顧卓狐疑地看了她一眼,音調偏冷道:“嗯,接親隊伍還在驿站,我出去一趟。”
白知微皺着眉思索,聯系上隊伍而後便是啟程回建邺。
她一定得好好利用在衢州這幾日,将好感度提上去。
“今晚衢州有燈會很漂亮,你晚間能不能回來,我們一起去看。”
顧卓望着她如玉的面龐,三支金钗隐在發髻上,終于不再是簡約的發帶,隻是這金钗做工粗鄙,帶着它便能這麼高興。
他府上有做工最精美的金钗步搖,掐絲工藝上點綴着華美精緻的寶石。
她察覺到顧卓在瞧自己的發髻,摸了摸自己的頭發,眼睛裡裝滿了漫天星辰:“好看吧,長榮幫我挽的,簪了三支金钗。”
之前在密室她偷偷拿金磚,也是這幅興奮模樣,靈動閃耀的眼睛眯起月牙。
貪财慕權又好騙,偏偏生了這幅天真至極的面貌,讓人一見便想親近。
他想起守歲時畫在不倒翁上的福娃娃,搖頭晃腦地沒她好看,也沒她有趣。
顧卓勾起抹意味不明的笑,道:“這麼喜歡金子?”
日光下顧卓俊美到發光,她晃了晃神,點點頭:“喜歡呀——誰會不喜歡金子?”
顧卓被她的直白逗笑:“是呀,都喜歡。”
她若是隻需要些金銀珠翠,養起來也不費事。
“那你記得我們之間的約定啊 ,我今晚一定給你赢得那燈王。”白知微貼着他不放心地再囑咐一遍。
少女固執地擡着頭,眼睛亮晶晶地,嘴角上挑起好看的弧度,雪白的臉頰上嵌着小小的梨渦,笑起來比百花釀還有醉人三分。
鬼使神差之下,他點了點頭,抱着刀出了院門。
她得了滿意的答案笑意盈盈地往外走,剛出門走不遠,便被去而複返的白司思扯到了一旁。
白司思拉着她往湖邊的假山後走,手死死掐着她的手腕,将她帶到無人處,面帶厲色道:“白知微你好大的膽子,你為何瞞着我?”
她擰着眉,白司思出門是遇到了什麼事,心緒不佳又沖着她發好大一通火。
她自小便是白司思的出氣桶,倒是見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