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這些動物,何念念不管它們,房東不會那麼堅決地想要趕她走,孤兒院和公司的同事不會那麼排斥她,累死累活的工作,隻為了養活這一張張嗷嗷待哺的嘴。
為了這些動物把自己處于這麼被動的生存環境裡,人都是自私的,會在做選擇時選擇對自己更有利的一方,但何念念沒有。
白鴉想,她沒有家人,可能也沒有辦法在自私的人類當中挑選一個合适的人當自己的家人。
這些狗則不然,隻要你去愛它們,它們就會愛你。
沒有算計沒有小心思。
白鴉有點心疼又很佩服,何念念很有勇氣,做别人都不理解的事,并始終與之對抗,需要的勇氣并不比對抗畸體少,甚至還需要更多。
白鴉關了檔案。
她能為家人做到這個程度,要知道大部分人連面對自己子女父母時都會選擇更容易對自己更優的一條路。
何念念真的很厲害。
“你從哪兒弄到的檔案,靠譜嗎?”工作系統都是統一的,裡面的内容無非是聊天和工作文件資料。
空心頭暈染的眼睛像是紋了眼線,委屈又驚悚地看着白鴉:“我能窺探到所有記錄在案的信息并讀取出來,何念念的人生記錄在案,我看到了隻是把重點整理了一下就轉給你。”
窺探人生。
霧草,好TM靈異。
紙人是祭祀亡人之用,具有指引領亡靈通往另一個世界的作用,更有很多關于紙人通靈的靈異故事。
白鴉以往看這種故事的時候就覺得離譜,不過紙人這種東西能成畸體本身也靈異的過分了。
她摸了摸胳膊上起的雞皮疙瘩,這裡不是廢土世界嗎,怎麼還有走這種路子的。
“你的意思,你能讀取所有人的檔案信息?”
空心頭點點頭:“我的工作系統裡,都是何念念的東西,我偷看了旁邊的系統,也是都是何念念的東西,所以猜測它是控制這裡的畸體,就翻看了她的檔案。”
白鴉想起小豆芽記憶裡拼湊不出的信息:“那你能不能看看我的?”
“不能。”空心頭拒絕的很幹脆:“我看不見,你的檔案損壞了。”
“損壞?”
“嗯,隻有在北郊的生活,之前的都看不見,北郊你活的挺慘的,沒什麼可看的。”
白鴉:“……”
行吧,對于小豆芽之前的事她也不強求。
思維拉回眼前。
何念念賺錢的執念多半是那些動物們,變成畸體了仍然還在堅持,不僅不放過自己,還要奴役原本的和後進來的生物。
白鴉一面思考一面漫不經心整理手中的東西,怎麼以這個為突破點破局呢?
眼下他們連這個辦公室都走不出去。
她又将系統裡何念念的東西翻了一遍。
發現一個尚未編輯完的文件,字母都隻打了一半,最後的編輯時間是三天前下午三點零八分,證明三天前這裡就出事了,在Z市出事前一天。
但是什麼讓她還編輯着信息就突然就消失了?
畸變嗎?那麼多張嗷嗷待哺的嘴,她應該不會舍得花錢買飲料吧。
那是别人發生了畸變?
“時間為什麼是三天前下午一點啊。”
空心頭腦袋雖然是空的,但擺在明面上的東西它還是能看見的,它一下又一下地點着系統:“怎麼改都改不了?”
兩人的進度都僵住了,空心頭和系統上錯的時間杠上了,一遍遍嘗試誓要将它改成正确的。
無他,這裡别的東西都弄不懂,一遍遍的修改時間至少能讓它看起來忙得很認真。
所有員工都在認真工作,就連剛剛叫回來的兩個混子也進入了工作狀态。
繭絲人很滿意,公司運行狀态越好,就能賺到更多基點。
一個小時後。
樓内的廣播突然響起:各單位人員請注意,各單位人員請注意,今天下午三點,園區将臨時開啟防火演習,所有單位每個人必須參加,請各單位人員聽到火災警鈴時,通過消防通道緊急疏散。
重複一遍:今天下午三點,園區将臨時開啟防火演習,所有單位每個人必須參加,請各單位人員聽到火災警鈴時,通過消防通道緊急疏散。
消防通知反複說了三遍。
“怎麼回事,這時候搞什麼防火演習?”
“防火演習不都提前通知嗎?”
繭絲人看着廣播臉上滿是不滿和不解,“同事們”罵罵咧咧。
“這麼多活兒呢,哪有時間去搞防火演習。”
“我不去了,以前也都是這麼說的,不去也沒什麼事。”
“我也不去了,每年都搞一遍,月前不是才演習過,怎麼又來。”
“園區領導腦子抽了吧。”
“閑得一天天屁多。”
……
白鴉卻從中嗅出一絲不對勁。
下午三點,這裡的時間是三天前,三天前的下午三點零八,是何念念所有記錄停止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