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大部分畸體都保留着畸變特征,像章魚紳士那樣,一眼就能看出來是什麼。
少部分畸變能保留原生物的形态,在原生物之上增加畸變器官。
這種情況通常是畸變能量和原生物融合極佳的表現,畸變器官能力強,身為人類的記憶和智慧也不會受到影響。
他們外形和收容隊隊員類似,能力比收容隊隊員更強。
在這個世界,這種畸變成功後不會被稱為畸體,而是被稱為覺醒者。
覺醒者曾經是人類反抗畸體的中流砥柱,後來不知為何集體叛逃去了荒野,不站畸體也不站人類,自成一個組織派别,被稱為締造者。
白鴉又摸了兩下,不能吧,蛹裡孵化的是個覺醒者?
她做好了反應原不在蛹内,而是在即将破繭畸體内的準備,也做好了要想辦法破開畸體取反應原的準備,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一種情況。
覺醒者在某種程度上說,是人。
但要在畸變後經過一段時間的适應期,理清因為畸變而混亂的思緒,完全掌握體内的能量才行。
嚴格來說,度過适應期前的覺醒者,也還是畸體。
危險不但沒有減弱,反而直線增加。
醒了以後的情況暫且不說,單看眼前,畸變方向為覺醒者的生物智商高能力強,會保護自己的弱點,反應原有可能生長在任何地方,大大增加了白鴉接下來工作的難度。
她這具瘦弱的已經沒有那麼多精力也沒有工具将她整個篩查,這裡沒有出路,一旦抑制劑藥效過了,她和空心頭就徹底沒路可走了。
空心頭隻剩下半個身子躺在不遠處,用僅有的一隻眼睛看着天花闆發呆,滿腦子想的都是繭絲的攻擊停了,終于停了。
“空心頭,過來幫忙。”
白鴉忽然出聲,吓了空心頭一跳,轉過頭來看着她,看起來十分可憐,僅剩的一隻眼睛水汪汪的,可怖駭人,又仿佛對白鴉在抱怨:我都這樣了你還讓我幫忙,你沒有人性,你周扒皮!
空心頭拖着殘廢的半邊身子挪到白鴉身邊。
白鴉用卷刃的刀将蛹體的豁口又弄大了些:“幫我把它拽出來。”
她得趁抑制劑藥效還在,想辦法把反應原弄出來。
空心頭一隻手伸進蛹體内,和白鴉一起用力拖拽裡面的東西。
空心頭不知道裡面的東西是什麼,隻知道它唯一的手臂一伸進去就差點廢了,裡面極度潮濕溫熱不說,還有纏繞得很結實的繭絲。
胳膊穿過繭絲時,似有無數細細密密的尖牙咬在上面,每動一下都是讓繭絲在剜自己的身體組織,疼痛難忍。
它看了眼白鴉。
那麼瘦瘦弱弱的一個人類,搖搖欲墜的,面對這種鑽心剜骨的疼痛,表情硬是沒有半點變化。
空心頭叫痛的話卡在喉嚨裡,它不可能連個人都不如,是以它也咬着牙忍痛沒将手抽出來。
一人一畸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将裡面的東西拖出來。
是個長着蝴蝶翅膀的妹子。
粉藍色泛着熒光色的蝶翅,臉蛋也圓圓的皮膚嫩的吹彈可破,極為漂亮,讓人眼前一亮。
白鴉和空心頭也因為眼前的美貌恢複了少許力氣。
長得好看的東西總是賞心悅目,即便它還是個畸體。
這人白鴉見過,正是照片裡的何念念。
為人時,她因為常年操勞面相饑黃且黝黑,但也能看出來底子不錯,沒想到這麼好看。
“不對啊。”白鴉撿起卷刃的匕首:“怎麼隻有何念念?那些狗狗們呢?”
白鴉一邊說一邊摸索着何念念的身體,尋找反應原所在的方位。
她邊摸邊想,何念念沒有因為消防演習下來,時間停在三點零八分,證明三點零八分出了事。
什麼事呢?
真的是何念念畸變了?
假設何念念畸變了,它的小動物們來發現主人畸變會怎樣呢?
白鴉搖搖頭,這個假設太抽象了。
她沒當過狗,完全無法模拟主人畸變的場景。
白鴉換了個思路,可以倒推,狗狗們是為了讓何念念開心、過得好才自己選擇變成畸體的。
如何讓一個剛畸變的畸體過得更好更開心呢?
答案隻有一個:讓它吃飽,給她能量。
何念念吸收了它們!?
這是目前唯一一個可以說通的可能,因為它吸收了那些甘願為它奉獻的畸體,才會在短時間内變得如此強,畸體間自我吞噬,要比他們食用人類更容易獲得養分。
吸收的畸體能力越強,本身也會變得越強。
何念念隻有吸收了那些狗狗們,它們才會在破繭以後憑空消失,何念念得到它們的能量變成一個更大的蛹,在這棟樓裡等待着再次破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