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六人合力反擊之下,勉強清出了一個安全圈,外圍的器官植物攻擊不進來,臍帶根莖伸長了也無法碰觸到他們。
每個人身上都有大大小小的傷。
孫來說不出話,一咳嗽就吐出血來。
史鵬程胳膊被咬了一口,鄭雪的腳踝骨折,田橋的肩膀還在流血,随着血液的流失體内的溫度也在流失。
白鴉和何藹倒是沒怎麼受傷,就是消耗太多,都沒什麼力氣了,白鴉肚子一直在瘋狂地喊叫。
他們下車才走了不到一個小時的路,連雪獵人都沒碰到,隻踩中了它布下的其中一個陷阱,已經變成一隻殘兵。
周圍是伸長了脖子等着切碎他們的器官植物。
白鴉挑了塊還算幹淨的地面坐下,掏出肉幹,一個人分了一個。
“天快黑了。”白鴉看着危機四伏的雪原:“徹底天黑之前我們得找個安全的地方。”
“怎麼找?我們連這片器官田都走不出去。”
白鴉吃了肉幹,恢複些許力氣,打開醫療箱,簡單給幾人傷處理了一下:“我先出去探探路,看看附近有沒有能過夜的地方。”
“你怎麼出去?”
何藹吃着肉幹,剛剛和器官植物對抗的時候不覺得,這會停下了,就覺得冷的不行,他們蜷縮在一起,除了安全過夜的地方,他們還需要溫度,不然一樣得死。
白鴉撿起滿是裂紋搖搖欲碎的平底鍋:“用這個,我這上面的百草枯還有殘餘。找到合适的地方,通訊器聯系,我外面接應,用你的手環刀帶他們從我開出的路出去。”
所有人都沉默了。
這太難了,在茫茫雪原短時間内找到可以過夜的地方,還要靠一個人帶他們幾個殘兵出去。
“那是什麼?”
史鵬程吃肉幹的動作停下,看着雪原遠處的一個黑點,他雙手假裝成望遠鏡筒模樣:“好像是個小木屋?”
田橋:“剛才有嗎?”
他們來的時候四周白茫茫的除了腳下的陷阱,似乎并沒看到其他東西,但誰都不敢确定,萬一看漏了呢。
“沒有。”史鵬程斬釘截鐵:“那個房子在我們行進的正前方,如果有早就注意到了。”
白鴉知道史鵬程記憶力很強,對他的話沒有任何懷疑:“是新的陷阱。”
突然出現,很明顯知道他們的困境,利用他們現在的需求引誘他們過去。
逼着他們重新面對器官植物,如果僥幸能活着穿過這片器官田,房子裡也有新的危險在等着他們。
“那我們……”鄭雪看看白鴉又看看何藹:“現在怎麼辦?”
“我要過去。”白鴉說了自己的決定,這種事情她無法替他們做決定,畢竟他們剛認識隻是臨時組的隊,她無法承擔别人的生死,那太沉重了。
史鵬程自然要跟着白鴉,田橋也是。
剩下孫來和鄭雪看着何藹。
何藹思考片刻也決定過去,污染區雪原的黑夜誰也不知道有什麼會降臨,尤其是他們身邊還有一群虎視眈眈的器官植物,留下來是個必死局,走出去或許還有活着的可能。
隊伍裡兩個能撐場的都決定出去,孫來和鄭雪也決定一起。
考慮到大部分廚具上已經沒有百草枯了,白鴉鍋上殘留的不多,何藹主動擔起領隊,白鴉次之,史鵬程和田橋負責輔助在兩人身側,孫來背着鄭雪走在最後,六人圍成半圓形,鐮刀一樣向外挺進。
他們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走出器官田,但這是他們唯一的路。
剛踏出安全區,能夠過來的器官全部沖上來,兩人半個身子在安全區外,半個身子在安全區内,收割掉一批,再前進,速度很慢也還算安全。
白鴉叼着肉幹,邊吃邊殺。
她有些心疼車上那些食材了,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早知道不帶來了,要是丢了就白瞎了。
分神間隙,白鴉差點被大腿踢到,被這裡的大腿踢上一腳,不骨折也得腫成饅頭。
何藹手環刀飛砍斷踢上來的腳,手環刀轉了一圈飛回手中,緊接着砍斷了連接着腿的臍帶,動作流暢,用時不過兩三秒:“你幹什麼呢?這什麼地方,怎麼還走神?”
白鴉應付着眼前的器官,聲音裡透着幾分委屈:“我實在是太餓了,忍不住想我帶的那些好吃的。”
史鵬程和田橋,幫着兩人處理那些被打傷打殘還沒死透的,一下打不死,就多打幾下,臍帶根莖沒有器官那麼堅硬,他們多補上幾下總能砸爛。
鄭雪背着孫來回頭看,總覺得有些不真實。
面對這些畸體植物,他們是弱勢,這會兒回頭看,怎麼覺得凡是他們走過的地方都慘不忍睹,不是腐爛的就是四分五裂的,現在又多了些被砸成泥的……
她竟然覺得那些器官死得也有些慘……
剛開始被圍困,是因為處在陷阱中央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四面八方都在攻擊。
現在他們割麥子一樣,從争取的安全區順着殺出去,難度并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