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度恒看着師兄留下的清單隻覺一陣頭痛。

引火符、避水符、護身符、隐身符、天雷符……

他才畫了十張符，便感到腰酸背痛

唉。

師兄果然惹不得啊。

随便一揮手，就能揮出一座大山把他壓個半死不活。

要不偷懶吧。

他的筆順潦草起來。

可再怎麼潦草，連續寫個幾張手腕也抽上筋了。

這是虐待。

他在心中控訴着，等手實在抖得不像話了，才生出點膽子把筆一丢。

“笃笃、笃笃”。

“公子你在嗎？”

休息了沒一會兒，門外響起一個半生不熟的聲音。

不管來人是誰，黎度恒都懶得理他，趴在桌上裝死。

“公子，是我，霍岷少爺身邊的霍訓。”

哦，原來是他啊。

黎度恒興緻缺缺地摳着手上的死皮，拒絕回應。

“少爺想要見您。”霍訓又說。

黎度恒吹了吹剛寫完的符，使朱砂幹得更快。

“您在裡面吧？”

已經唱了那麼久獨角戲，門外那位卻還是不死心。

真是位忠仆啊。

黎度恒看着天花闆想。

要是有人也對他這樣忠心耿耿就好了。

這樣畫符的“美差”就能順理成章假手于人了。

“公子，少爺說，如果您願意見他，他可以設法引薦您拜訪龍神。”

黎度恒瞬間豎起耳朵。

龍神？?

“而且……少爺還說，要您堅持不願意出來，他就把你的醜事抖給你師兄聽。”

醜事？

黎度恒扣了扣頭皮。

他有什麼把柄在霍岷手裡嗎？

自己都想不起來了。

不過……

既然霍岷願意帶他見龍神，那麼一切還是好商量的嘛。

他揉揉酸痛的腰背，伸了個懶腰，站起來去給霍訓開了門。

與印象中一樣，霍訓依舊臭着臉。

“公子，請。”

黎度恒卻不急着走：“你們家少爺說能讓我見龍神，是認真的嗎？”

“自然。”霍訓低眉順目道，“少爺雖然有時荒唐，但德行方面倒是不虧，總是信守承諾的。”

……說話也是一如既往的令人汗顔。

算了，霍訓這樣的仆人也不怎麼樣。

他不羨慕霍岷了。

一進霍岷的房間，那袍子上畫滿竹子，活脫脫一個竹子精的大少爺便惡狗一樣撲上來指着他的鼻子大罵：“好啊，你是不是和爹提到我了？剛才他罵了我好一通呢？”

敢情是來找他算賬的。

黎度恒按住他指過來的手指，認認真真和他講道理：“不是這樣好吧？當時那種情況，我不提到你的名字，你那老爹就快把我活刮了！還有你們合教那個小矮子……”

“什麼小矮子？那是我們掌門！”

“哈！我又沒說他是誰，你就知道我說的是你們掌門？我看你也知道他矮吧？”

霍訓給他們關上門，默默插了一句：“掌門确實身材矮小。”

“霍訓，你個吃裡扒外的！”霍岷恨鐵不成鋼似的看着他，“怎麼能幫着外人一起說掌門壞話呢？”

“這叫實事求是。”霍訓說得臉不紅心不跳。

霍岷跺了跺腳，最終也說不出什麼找補了，隻能惡狠狠地轉向黎度恒：“好了，不說這個！黎度恒，應天是從你們領國來的吧？你和我說說應天！”

原來這位大少爺找他不全是為了興師問罪啊。

但他問應天幹什麼？

“你好奇應天？”黎度恒狐疑道，“你認識祂？”

“不認識！”霍岷惡聲惡氣地雙手環胸在房内踱着步，“可我爹說了，應天即将攻打合教，我……想出一份力！”

“啊？你？”黎度恒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境界最多也就比我高一點，又是大少爺，輪不到你上前線吧？”

“你懂什麼？”霍岷瞪了他一眼，“就因為我是我爹的兒子，所以必須擋在普通弟子面前！”

“……老爺并不看好少爺，少爺很想證明自己。”霍訓在一旁面無表情地解釋。

黎度恒：“……”

霍岷，身邊有這麼一個人……我同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