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幹提刀弄槍的行色各異之人,将客棧掌櫃周軒連同其妻、子、跑堂并屠戶趙帆和着粉、黃衣衫的青年男女一同半圍在櫃台之前。
樓梯半腰轉身台處,一個一襲白衣手拿折扇的書生,憑欄兀自狂笑。原本圓圓的臉上擠滿了強行堆砌的笑容,像極了一個滿是“折子”的包子。盡管折扇于當下的時節毫不相稱,但書生依然在笑聲中悠然的将折扇打開、輕搖數下繼而合攏。這一連串的動作雖說有做作之嫌,倒也流暢。
這突如其來的笑聲,好似充滿無限“魔力”,不但定住大廳内一幹人衆的動作,也禁锢住了大家的聲音。衆人大張着嘴楞楞的立在原地,齊刷刷地看将過來,他媽的,原來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首先沖破“魔咒”的是一個打扮怪異的“布袋客”。此人身高與體态極不相稱,個頭中等、身形卻異常臃腫。一頂大大的闊邊帽子坎在頭上,軟塌塌的邊緣巧妙地遮住了臉部,一個更加寬大的褐色布袋樣的東西,從肩膀直垂到地上,将除胳膊之外的軀體罩了個嚴嚴實實。
“他爺爺的!”形象非同一般,粗口竟也極具個性。聲音短促且尖細,像被握住脖子的雞的叫聲。
象是受到鼓舞,亦或是接到命令,靜止的挑釁者重又怪嚎着聚攏上來。
“敢問一聲,尊駕可否是宮裡來的?”白衣書生無視衆人的存在,對布袋客當胸抱拳微施一禮。
見有人将自己誤認作太監,布袋客禁不住火冒三丈。不過,江湖閱曆使他很快冷靜下來。兩道寒光從帽沿下射出,上上下下的将白衣人打量個遍,“咳”幹咳一聲。
左手畔一個彪形虬髯大漢鄙夷地看了一眼做作的書生,将右手一抖。“撲”的一聲,一個短短旗杆的小旗早已訂在門口上方的屋頂處,借着顫巍巍地抖動,巴掌大的小旗兒“唰”的展開,上面的蜘蛛圖案清晰可見。
“塞北冷光是兄台什麼人?”白衣書生對衆人的驚懼之聲充耳不聞,江湖第一職業殺手的标記對他好像沒有任何威懾力,一副腹有詩書氣自華的模樣,話語依舊輕描淡寫。
布袋客定怔片刻,微擡雙手做了個拱手式算是回禮:“不才便是冷光,敢問閣下如何稱呼?”
不疾不徐的一句話卻如同炸雷一般,震驚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