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袁掌櫃,失敬、失敬!”羽飛連忙上前一小步拱了拱手,“我們幾個原本吃過飯無所事事,閑逛間趕巧碰上貴處正行善事,我等為能加入到積德行善的行列而深感榮幸,不求其它,請袁掌櫃不必放到心上。”
“不知小哥如何稱呼?”袁華一邊開口一邊又上下打量了羽飛幾眼,“看小哥言行舉止定然是不在乎這幾錢碎銀,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再說什麼,就請幾位有機會賞臉去小店坐坐,好給我一個向諸位表示感謝的機會。”
“袁掌櫃客氣了,在下羽飛。其實在下正有叨擾袁掌櫃之處,實不相瞞,我與你們總店的掌櫃是故交,寒月姑娘離開涿州出來辦事已經兩三個月了,但一直沒有音訊傳回,嚴叔很是擔心。這次我和朋友們出來辦事,受他老人家所托,看能不能了解到一些情況。不知袁掌櫃可有寒月姑娘的消息?”
“原來是羽飛公子,失敬失敬。我家小姐的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隻知道,她每次下來要把各個店鋪存在的事情全都處理幹淨,歸期不定亦是常有的事。不過,照此前的經驗來看,或許公子前腳出來我家小姐後腳返回涿州也不一定。”
對于袁華如此的回答,羽飛當時心裡隻是閃現出了一種怪怪的感覺,不過并沒有仔細推敲,後來思起才發覺,袁華當時應該是知曉一些寒月姑娘的情況的。隻是因為他并不能确定,自己真如自己給他介紹的那樣,是“總店掌櫃的故交”,故而才有如此答話。這當然是後文,暫且不表。
羽飛四人同袁掌櫃話别以後,一邊閑談一邊往街口走。忽然,前面一個步履趔趄的少年引起了羽飛的注意。
看背影就能确定,這少年是剛才活躍在舍粥現場的一個幫工。此時,小小的身闆因為手裡提着一個不小的籃子而導緻往另一側彎曲,再加上走不多遠就謹慎的左右換手來推斷,籃子裡至少裝着分量不輕的粥。
記得“粥場”有規定:在現場粥、馍是可以随便吃的,但是不允許帶走。這主要是為了不讓接受救濟的人囤積食物,以至于生出“以此為生”的依賴感。每五天舍一次“粥”也是建立在這一構想之上,讓生活困頓者既能最低的維持住生命,又能激發其靠工作生活的動力。
羽飛緊走快行不長時間就已趕上了少年:“小兄弟,你去哪裡?我來幫你拿吧。”他邊說邊伸手抓住了籃子的提梁。
籃子裡有馍有粥,掂在手裡沉甸甸的,故而羽飛執意要幫少年提着。少年雖說不情願但是拗不過羽飛,奪了一會兒也隻得作罷,隻是用一隻手緊緊的抓住提手的根部,一雙眼一會兒望向羽飛一會兒望向路面,兩條腿因為邁動頻率的加大而顯得有些跌跌撞撞。
還未走到街口,少年便在一戶門前停住腳步,他跳舞般從兩旁堆着雜物的縫隙中來到門口,右手拿着鑰匙并不取下套在脖子上的繩圈,惦着腳尖打開了門鎖。
不明就裡的随後感到的三人,正準備整理出一條進出門口的通路時,一臉驚恐的少年瑟瑟地阻止住了他們。
雖說從惶恐少年的表情上大體明白了原委之後的四人異常憤怒,但救人一時救不了一世的現實令四人也隻能作罷。
四人通過這不長的“崎岖小道”來到屋内,看着簡陋的擺設和熟練操持的少年,才明白這少年原來是一個孤兒。
陡然,随着嘴角顯露出的一絲使人不易覺察的冷笑,一個令羽飛快意的想法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