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對?”我錘了他肩膀一下。
何悅洋松了手,反握住我,也笑着說,“就是啊,哪有讓你給我買訂婚戒指的道理。”
我繞開那些擺在台上的對戒,調了款低調秀氣的,“我覺得這個挺好的欸,比較低調,免得上班招人說。”
說完,我讓SA幫忙取出來給我試戴,“你覺得呢,悅洋?”
“可以呀?要不要在試試别的?”何悅洋這時候狀态放松了許多。
我又試了旁邊一款簡約的,戴在手上,給他看,“這個好像也行。”
“嗯,不過感覺剛剛那個更有設計感些……”
張斐然在一旁看着,沒有打擾我們的聊天。她希望看到這樣的場面,我和何悅洋心照不宣地打配合。
最後我們敲定了一款副線産品,沒有明顯的對戒意味,是個不婚人士也能單獨戴的款式。
賬單還是被張斐然搶先了,她在約SA的時候就預定了賬單。我和何悅洋隻好接受。
逛完街要走的時候,張斐然硬要何悅洋送我,她叫助理接她去公司。推脫不得,何悅洋隻好看着張斐然乘車而去。
“那走吧,”何悅洋歪了歪頭,“我送你回去。”
“你等我一下。”我讓他原地等我,我又返回了商場。
回來的時候,何悅洋正在打電話,見我出來,跟對方說了幾句,然後挂斷。
“你幹嘛去了?”
“上廁所。”
“好吧,那……回你家?”
“嗯,走。”
其實我去了CHAUMET,但沒必要跟何悅洋說。
第二天,章鳴接到周穎電話的時候,他正在跟嚴律新吃飯。
“陪标已經确定沒問題了?”嚴律新支着下巴,倒着酒,說。
“陪标是XII和上面定的,基本上不會出什麼問題,你們要是擔心可以再引入一個備用陪标,但得重新跟上面談。”章鳴邊回消息邊說。
“……那就這麼定了,屆時我會打包一部分出去,那個份額你看着引入産業,壞賬率不要高于總包的10%,不然我兜不住。”嚴律新平靜地說。
“這個我知道,我的目的也隻是拿個入場券。”章鳴放下手機,看向他。
兩個人默契地舉起酒杯,隔空碰了一下。
吃完飯分别之後,章鳴去赴了周穎的約。
“給你的。”她正喝着拿鐵,見他坐下,從包裡掏出一個精緻的禮盒。
“什麼東西?”章鳴接過,問。
“你打開就知道了。”周穎說。
他拆開包裝,打開盒子,兩隻簡約的白金戒指靜靜地躺在絲絨布上。是兩隻一模一樣的,男戒。
他詫異擡頭。
“昨天張斐然押着我和何悅洋去買訂婚戒指,所以,我想送給你和他一份禮物。”周穎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神情真摯,“我已經是個沒有任何牽挂的人了,我跟這個社會随時都會失去聯系,但是你和何悅洋不一樣,你們需要彼此。”
章鳴看着周穎,想要說什麼,卻被打斷,“我想你應該是最能體會我心情的人,不過還好你還有媽媽,我勉強應該還算……有你們這些朋友吧?有些選擇我無法替你們去做,但我鼓勵你們做出選擇。你們也不用太擔心我的狀況……因為我……最近有件想做的事情,而且正在做了,雖然不知道能持續多久。”
章鳴覺得自己的心隐隐發疼。他看着眼前這個淡然的女孩,卻難以說出什麼安慰的話。他的眼神裡帶着些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憐憫。
他知道周穎的過去,他知道她和他有着相似的經曆。他好歹還有愛的人,但周穎一個都沒有了,她為他和何悅洋已經付出太多了。相識至今,周穎就給人一種對任何事情置之度外的感覺,哪怕參與其中,也像個遊離于邊緣的人,這不是個正常的狀态。
而且,他多次提及基石,她都沒有任何負面情緒,這很不正常。
周穎還在說些什麼,但章鳴有些聽不進去了。要快點,要更快點,他們幾個人,都已經撐到極限了,一切是時候要畫上句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