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裡的香薰味很柔和，聞着讓人不自覺放松下來。

我靠在椅背上，看着握在方向盤上的那雙白皙漂亮的手，骨節分明的手指随着力道彎曲，掌心抵着方向盤上下滑動，裹着白色襯衫的手腕從深色西服袖口露出，賞心悅目。

皮相真是好，難怪那麼多人惦記。

我放任自己以最直白的眼神打量着柳澤，就像買一件物品要從頭到腳驗貨一樣。

柳澤掃了一眼後視鏡，并沒有任何不悅，反倒平和地說：“空調溫度怎麼樣？你冷不冷？”

怎麼會這麼坦然呢？是因為對這種眼神習以為常了嗎？

“有點冷。”我說。

柳澤從身邊拿出一條小毯子，順手放在我膝蓋上，“蓋上會好些。”

我沒動手，任由質感極好的毯子從膝蓋滑落，“把你外套脫掉。”

柳澤詫異地看了我一眼，“我會感冒的。”

“不可以嗎？”我湊近，看着他的眼睛，問。

柳澤的喉結動了動，終究是沒說出拒絕的話，窸窸窣窣脫掉了外套。

你也是這麼聽秦曼曼的話嗎？我心裡想。

車在靜谧的夜色中穿行，路燈灑下的光在柳澤骨相極佳的臉龐打出變幻的陰影。

我勾起他的領帶，扯動。

他的脖子不得不遷就我的力道，向我這邊微微側過來，“周穎，我在開車。”

“你開啊。”我說。

柳澤有些無奈，“我們回去再玩好不好，路上危險。”

呵。我笑了一下，松開手，“好啊。”

回去再玩。

柳澤聽到笑聲，抽空朝我看了一眼，嘴唇翕動，欲言又止。

回到住處，柳澤送我上樓。

到了門口，我按完密碼，扯着他領帶把人往房裡帶。

柳澤有一瞬間愣神，卻并沒有抗拒，反而還順帶關上了門。

“你今天故意這樣穿的。”我打量着他，平靜地說。

“是。”柳澤放任在自己胸膛胡亂遊走的手。

我用手指勾着領帶逼近他的臉，戲谑地說，“穿這麼好看，你也要訂婚？”

柳澤的喉嚨滾動了一下，眼睛裡帶着些許悲傷，“别這麼說。”他聽不得訂婚兩個字，不管是關于他的，還是關于她的。

“那你穿給誰看呢？”我捏緊領帶，将領結不斷向前推，無限逼近他的脖子。

頸部傳來的束縛感不斷加深，柳澤開始感到呼吸困難，“故意……穿給你看的。”

“為什麼？”我繼續手上的動作。

“想勾引你。”柳澤的臉開始漲紅，呼吸越來越困難。

我笑了一下，加重了手上的動作，惡劣地說，“你想怎麼勾引？”

柳澤卻不說話了，張開了口，呼吸聲逐漸加重。

“你也是這麼勾引秦曼曼的？”看他越來越難以呼吸，我松開了手，摸上他的臉頰，“今天秦曼曼和我聊了很多你們在美國的過去，讓我大開眼界……”

不等我說完，柳澤一把攥緊我的手，漂亮的指關節因用力而發白，他那雙好看的眼睛帶着些緊張和害怕，直直地看着我。

“你有什麼要說的？”我問。

柳澤不語，眼周泛着紅，是剛剛被領帶勒的，他用這種眼神看着眼前的人，千言萬語被堵在心口。

解釋嗎？可解釋也無濟于事，隻會暴露出他更多不堪。他不想在周穎面前說自己那段時間過得有多麼糟糕，那看起來像在賣慘。而他最沒有資格在周穎面前賣慘，那些遭遇都是他的報應，周穎不能也不應該同情。

“看到我訂婚，你心裡在想什麼？”我伸出手，手指在柳澤的喉結輕點，若即若離地向下滑動，滑到衣領，第一顆紐扣，第二顆鈕扣，一直向下。

柳澤的呼吸微微一滞，感受到那隻不安分的手指有意無意地遊走，帶着挑釁的意味。她輕巧地撥弄着他襯衫上的褶皺，仿佛隻是随意捏住，卻透着一絲惡劣的試探。他盯着她，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想讓你放棄跟他訂婚。”他終于開口，聲音低啞而克制。

“他？何悅洋？”我慢條斯理地撚起襯衫左側的布料，指尖若有似無地摩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