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發過去了!還不快放手!”
“嗚啊啊啊啊!”江殊彥放開江殊語,轉身又去扯方文意的衣角,臉上是可憐巴巴的淚眼小狗表情,張嘴還是那個一籮筐的話排隊等着播放的大喇叭,“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這下今年過年誰都得知道我是棵七彩發光聖誕樹了!我不要啊啊啊啊啊!文意姐你撤回好不好!還沒到兩分鐘吧!我媽應該還沒看見!肯定還沒保存!你撤回好不好啊!求你了!看在我是我姐的弟弟的份上!看在你倆出門我給你倆拎了那麼多年的包的份上!給我留點臉面吧!”
臉這個東西,永遠不會丢到一點不剩,因為會一直丢。
就在江殊彥穿着七彩聖誕樹,以一個跪坐在地上抱人大腿的姿勢哀嚎着求人的時候,門上的風鈴再一次響了。
好巧不巧,來的就是他此時最不希望來的人。
安靜站在門口,一個陌生的少女從她身後探出頭來。
“靜靜,他在玩什麼呀?我也想玩!”
少女的語氣和表情都透露着與她外表年齡不符的稚嫩,她好像對什麼都很好奇,左看看,右看看,得到同意後撥了撥江殊彥頭頂的星星,最後跑到枕槐安面前,仰着頭,眼睛亮晶晶的盯着他說:“你好漂亮!你的頭發也好漂亮!”
聽見枕槐安被誇,奚流的嘴角先壓不住了,他看向自己走到哪都被人誇好看的男朋友。對方今天把左側的頭發分了一部分出來,編成麻花辮垂在胸前,沒有帶發飾,不過白色的挑染交織在其中,到像是編了發帶進去。
“謝謝。”枕槐安微笑着,從吧台上的小籃子裡拿了幾顆糖遞給少女,“喜歡的話一會兒我給你編辮子好不好?”
“謝謝你!”少女雙手接過糖果,又重新擡頭沖着枕槐安笑,“不用了,你看,我的辮子是靜靜紮的!”
她轉過身去展示自己的辮子,少女的頭發很長,散下來肯定能到大腿,這麼長的頭發,卻不見毛糙,梳得也很整齊,可見是被人精心照顧着的。
“這是我姐姐,叫安心。”安靜走上前,因為閃閃發光的江殊彥,她臉上還帶着沒褪去的笑,“你們把她當小孩兒就行。”
“你的辮子也很好看。”枕槐安先回應了向自己展示頭發的安心,轉過頭對安靜說“你們關系真好。”
因為喜歡才會向他人展示,因為是喜歡的人為自己紮的辮子才會那麼的喜歡。
安靜朝他笑笑,算是給出一個肯定的回應。
這裡最能吸引安心的,果然還是穿成七彩聖誕樹的江殊彥。
江小狗開始還一邊在心裡默念丢人,一邊教安心怎麼玩自己身上的燈。倆人玩着玩着,看着安心咯咯笑,被一句句孩童式的最直接的誇贊誇飄了,他好像也忘了丢不丢人的了,甚至還要站起來給安心表演一個旋彩聖誕樹——人工原地轉圈,被枕槐安攔下了。理由是怕他撞碎點什麼東西,更怕他轉完就躺地上不省人事了。
“好了,别鬧了,趁着現在早上沒什麼人,誰要來畫餅幹?”枕槐安端出提前準備好的餅幹,手上調着糖霜,感覺自己化身幼兒園園長。
第一個沖上來的卻是年齡上本該擔任副院長的那個:“我要這份!不許和我搶!”
枕槐安看看他手裡的餅幹,果然,是槐花形狀的那份。人家聖誕節餅幹都做聖誕老人、鈴铛、聖誕樹這些,他跑去定制模具也要做槐花。枕槐安說有槲寄生的模具,他說兩個都要。
“沒人跟你……”
搶字還沒說出來,幼兒園戰争的火苗就燃起來了。
“啊!我也想要那個。”
枕槐安嘴角抽了抽,奚流犯病,江殊彥湊什麼熱鬧?他烤的聖誕老人難道很醜嗎!
“聖誕節啊,做聖誕老人不好嗎?”枕槐安問。
“我要畫聖誕老人!”
好在還有其他幾人捧場,尤其是安心,大概是不常出門,對什麼都抱有百分百的熱情。
“不是啊。”江殊彥把調好的糖霜送到安心安靜的小桌上,解釋道,“聖誕節每年都是那些,聖誕老人,小屋,襪子,聖誕樹,鈴铛,星星,姜餅人?姜餅人也是吧,反正就是那些東西。有平時不會出現在聖誕節的,能選當然是選新奇的啊。”
“不是你剛才鬧着不肯扮聖誕樹的時候了?”奚流揶揄道。
“這是一回事嗎!”江殊彥反駁。
沒等他繼續開口,奚流繼續小孩似的争口舌:“是不是也不給你,誰讓你手慢沒搶到呢?畫你的聖誕老人去吧。”
枕槐安又感覺自己的聖誕老人被嫌棄了,剛剛被安心捧起來的心情又有點往下掉。他繼續調着糖霜,在奚流湊過來伸出雙手時踹了他一腳。
“不好意思,我技術比較落後,隻會調聖誕經典色,跟不上你們這麼新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