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克爾攤開手表示無辜,一臉“是你自己要說的我沒逼你”的表情。
“我也是服了,”馬尼戈特笑罵一句,“走吧,進去你就知道了。”
不得不說這處女宮是真的安靜,如果忽略在中央打坐的金色長發青年的話,可能都察覺不到這裡有人。
馬尼戈特繃着臉,打算斂氣吞聲、目不斜視地當個路人甲路過一下。
可惜處女座沒讓他如願,在他們經過他身旁時,阿釋密達突然出聲:“你是來做什麼的?”
馬尼戈特閉了閉眼,僵硬地扯出笑容:“呀,這不阿釋密達嗎……”
平靜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客套話:“身旁之人。”
馬尼戈特朝他投去古怪目光,金發青年依舊面不改色,阖眼打坐。
馬尼戈特把頭扭向身旁。
維克爾答道:“新來的候補生。”
阿釋密達嘴角輕輕勾起抹淡笑:“哦?候補生啊……”
就處女座這态度,馬尼戈特根本摸不着頭腦:“阿釋密達,你……”
這人也沒再問什麼:“你們走吧。”
之後他也什麼話都沒說了。
他于宮中央穩坐不動。就像是一個路人,淡然地去看别人走完短暫一生。
等兩人走遠,他解開了跏跗的坐姿。雙手并不撐地,借着下盤力量熟練地站了起來。
擡手一攏被穿堂風吹得微飛的長發,阿釋密達緩緩睜開眼,向他們離開的方向望去。
如藍天一般幹淨清澈的眼眸裡有幾分深色:“真是個奇怪的靈魂。”
心眼所見,那人的靈魂很矛盾。
它很幹淨,卻又滿身罪孽。
這邊維克爾也感慨:“真是個怪人啊……”
馬尼戈特點頭,表示贊同:“是吧?!我就說嘛!”
接下來的天秤宮也空蕩蕩,天蠍座候補早就去了水瓶宮蹭空調,射手座和山羊座最近也都剛拿聖衣,此時應該都在訓練場加以訓練。
走入水瓶宮時,一股冷空氣襲來。
這冷空氣冷是冷,但是放這大夏天可不是冷——那是涼快!!
簡直就是救贖般的存在!
馬尼戈特心裡感慨一聲,說卡路迪亞也太會享受了,一到夏天就往這兒湊,難怪呢!換了誰都想來蹭免費空調啊!
這時候笛捷爾在書房裡,卡路迪亞應該也纏着他不放。
馬尼戈特小聲向維克爾解釋着,生怕被卡路迪亞聽到了——那小子估計得抓着維克爾調侃幾句,雖然笛捷爾在這兒也不會多過分就是了。
但是馬尼戈特現在腦子已經要熱炸掉了,他現在唯一的目标就是把維克爾帶到教皇廳。
除此之外,他可沒力氣說啥大話了。
這位導遊今天也是深有體會:
盛夏下午,不宜爬台階,易熱其體魄,摧其心智,擾人清閑。
果然,路過書房那塊時,門關着,裡面隐約傳來卡路迪亞的聲音。
“不是笛子,我就搞不懂了那破書有什麼好研究的嘛!”卡路迪亞死皮賴臉地黏着笛捷爾,“你陪我聊聊天呗!”
聽笛捷爾頗的語氣,有咬牙切齒的意味:“卡路迪亞,閉嘴。”
“笛~子~~”
一個細碎的聲音從屋内傳到外邊,像是有人踩着滿地碎冰走來。
書房内沒聲兒了。
“應該早就來了吧,你們”門縫微微張大,笛捷爾探出個墨綠腦袋,“馬尼戈特?”
馬尼戈特隐約能看見裡邊的大型冰塊,嘴角不自然地抽搐着:“沒事,就帶人去個教皇廳,過一下。”
笛捷爾看維克爾一眼:“這樣啊。”
馬尼戈特還是沒繃住,一臉幸災樂禍又瞅瞅屋裡那杵着的大冰塊:“那個…卡路迪亞?”
笛捷爾隻道:“他太吵了。”
想了想,他又跟變魔法一樣——馬尼戈特和維克爾手心各出現了一個冰塊。
水瓶座候補淡聲: “天氣炎熱,當心中暑。”
馬尼戈特非常肯定加感激地給他豎起大拇指,帶着人走了。
笛捷爾關上門,淡淡地看着屋内的這個冰凍蠍子,嘴角勾出很小的弧度。
卡路迪亞的嘴巴翕動着,大概是在說什麼。
這次他用了很低溫度的凍氣,不過按卡路迪亞的實力,想來沒幾分鐘就能從裡邊掙脫了。
然後應該會老實地安靜很多。
笛捷爾想着,便安心地坐在書桌前接着看書了。
笛捷爾:(非常滿意)
卡路迪亞:(限定冰凍版)(一陣亂碼輸出)
還沒出水瓶宮幾步路,馬尼戈特忽然狂笑起來,表情管理徹底失控,面容猙獰。
“哈哈哈哈哈哈哈!!卡路迪亞你也有今天啊!哈哈哈哈哈!!!!”
其語氣之豪爽,可比哈斯加特。
其音量之巨大,能傳到處女宮。
其笑聲之魔性,聽者為之動容。
眼看這導遊都快笑得喘不過氣,眼淚都給逼出來了,維克爾好心給他拍拍後背。
馬尼戈特緩了緩,但還是在笑:“哎呦喂笑死我了咳咳咳!”
導遊的心情肉眼可見地好多了。
這股高興勁還沒過去,他也沒了分寸,一把呼噜了下維克爾的頭發:“走走走,帶你抄小道去教皇廳。”
一頭亂發的維克爾一愣,也咬牙切齒了:“馬、尼、戈、特……”
“草了!”馬尼戈特回神,龇着一口大白牙沖維克爾嘿嘿一笑,“哎呦師弟,你瞧我這記性……”
維克爾狠狠瞪他一眼,擡手順了順亂翹的頭發。
他表情陰恻恻的:“走啊,馬尼戈特導遊。”
導遊心虛地摸摸鼻尖:“好、好嘞。”
走着走着,已經能看到教皇廳的大門了。
維克爾忽然問道:“……為什麼抄小道,最後一宮不能走嗎?”
馬尼戈特聞言,表情有那麼些不自然:“不是不能走,而是……唉,算了——以後有空再和你說吧。”
維克爾挑挑眉,也沒再多問。
“到了。”馬尼戈特呼出口長氣,扶了把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