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不長不短,略過維克爾和德弗特洛斯的天崩初遇,其實也發生了不少事。
“我說你啊,要一直這麼活下去?”維克爾扶着樹幹,擡頭仰望上面的繁茂樹葉。午後日光透過碎葉罅隙照射下來,他不由得眯了眯眼,“躲躲藏藏了十幾年也心甘情願?”
“阿斯普洛斯…是好的,而我天生就是暗星。”
與雙子座相似地身影掩映在樹葉中,維克爾偶爾能對上那雙常常兇狠而令人膽顫的眸子,德弗特洛斯移開視線,“而且如果不是阿斯普洛斯那時千辛萬苦拿到藥救我,我也許早就死在那場病裡了。”
“……是嗎。”
其實維克爾和他也沒熟到坦誠相待的那個程度,隻是自從那晚上發現這個雙子座暗星的存在時,他才開始關注德弗特洛斯。
然後他又從馬尼戈特、戈爾以及一些候補生那邊薅了一堆瓜過來,啃來啃去總結出一個被大多數人所認可的事實:
這一屆的雙子座裡,哥哥阿斯普洛斯這個聖域頂梁柱要才華有才華、要風度有風度,自然是代表善的一面。
那麼反之,他的弟弟德弗特洛斯自然就是惡的一面。
就連德弗特洛斯自己也這麼認為。
黃金聖鬥士是聖域和聖戰裡不可缺少的一重要部分,在曆代黃金裡雙子座這個問題已經成了曆史的邏輯——幾乎每一屆打聖戰的雙子座都要出問題。
維克爾知道,在聖戰開始前他們幾個其實能做的很少,如今養精蓄力的同時隻能盡量借鑒過來的經驗去避免未來可能會在聖戰裡出現的幾個失誤。
他本來也是準備去探探這屆雙子座的情況,那個契機促成了他和德弗特洛斯的不是什麼美好回憶的邂逅……
總之,在他死皮賴臉地追堵(?)下,他算是和這個暗星有些熟了。
帕斯奎爾銳評說,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有什麼跟蹤人家的奇怪癖好。
維克爾和他貼貼說你在我這裡永遠第一,然後被帕斯奎爾毫不留情地拍到一邊去了。
維克爾搖頭:“我不認為你是他們所說的天生壞種。”
在樹上的德弗特洛斯沉默很久,聲音沉悶:“你可真是個怪人。”
維克爾聳聳肩:“誰知道呢。”
他看了眼太陽,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
德弗特洛斯沒回應,可能還在想着什麼吧。
維克爾發現他總是把視線投向訓練場,是在尋找哥哥的身影——還是在渴望着什麼呢?
“真是難辦啊。”這位新任祭壇座捏着肩膀,歎出一口氣。
阿斯普洛斯的确優秀,但是德弗特洛斯…從與他的相處經曆看來,不過是長相兇了些,本性似乎也不壞。
大家一緻認為阿斯普洛斯為正義一面,從而自以為是地給德弗特洛斯下了定義。
這一切都是在那位哥哥完美表現的前提下的結果,但如果真相恰恰相反呢?
眼前冷不丁冒出雙子座那張被馬尼戈特笑罵為“狗屁紳士”的笑臉,維克爾表情凝重了些。
如果真相恰恰相反,那就很嚴重了。
維克爾決定先把雙子座這事扔一下。
前幾天才獲得的聖衣,今天上午教皇就命令他和帕斯奎爾出任務,真是猝不及防。
當時聖衣争奪結束後,賽奇以聖衣特殊為由暫沒交付于他二人,明天就出任務了,他今天下午和帕斯奎爾說好要去教皇廳一趟。
維克爾踏上十二宮的台階。
在聖域的黃金聖鬥士們下午大部分時間裡是在訓練場的,除了一些例外如水瓶座可能會在自己宮裡鑽研書籍,天蠍座有時會在邊上搗亂,雙魚座偶爾會修剪一番自家後花園——這都多虧馬尼戈特的慷慨分享。
當然,雙魚座修剪後花園的結論是他以被雅柏菲卡的黑玫瑰趕出來為代價而得出的。
“诶,你别說那小花園整得還蠻漂亮的。”馬尼戈特想了想,點點頭肯定說,“比黃泉比良坡生機不少。”
維克爾不知道他這波睿智判斷是有意還是無意的:“……這兩個當然不能比了啊!”
“但是沒有例外的是,處女座是一直宅在自己宮裡的。”在一邊的哈斯加特聽着他們聊天,補充一句,“應該出來曬曬,免得發黴啊。”
“阿釋密達那臉白得跟饅頭似的,我看發黴倒還不至于呢!”馬尼戈特毒舌不減,擺擺手似乎在說“處女座這個死宅真的無藥可救了”。
“那家夥可是百年出一次門的啊。”
“不過按他們佛教的話來說,叫什麼……冥想吧,他好像大部分時間都在冥想。”
維克爾結合了一下現代解釋:“…那應該是,靈魂出竅?”
“诶對,差不多意思!”
維克爾邊想着邊走,就到了處女宮門口。
怎麼說,阿釋密達給他的印象還是那個阖眼穩坐于宮中的佛教徒。就,不像個戰士。總之就是給他一種很淡然的感覺。
維克爾走了進去。
處女宮同兩年前一樣幽靜,處女座跗跏姿勢依舊。
他放輕腳步從對方身邊走過時,阿釋密達微微偏頭:“新任的祭壇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