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雪下意識地揉了揉眼睛,周圍熟悉的房間消失了,代之以灰色的薄霧。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讓人根本無法相信。
秦雪低頭一看,自己身上穿的還是熟悉的家居服和拖鞋,左手甚至還端着杯子,蜜桃烏龍的甜甜香氣還一陣一陣地鑽入鼻端。
但是面前的電腦不見了,剛才坐着的沙發也不見了,地闆也變成一團霧氣。
自己為什麼是站着的?
“啊?煙這麼大,難道樓裡着火了?可是也沒聽見警鈴,也沒有煙味啊……”
秦雪陷入了茫然,完全忘記了剛才那個可疑的網絡鍊接。
這時前方傳來一些若有若無的“叮咚、叮鈴”的聲音,吸引了秦雪的注意。
這聲音是秦雪沒有聽到過的,像是風鈴,但比風鈴要更空靈和清脆,秦雪不自覺地就循着聲音的方向往前走去。
“看來房間是真的消失了”,走出十幾步後的秦雪自覺地想,“我家應該沒這麼大。”
又走了幾分鐘,周圍的霧氣越走越淡,很快眼前就已經可以重新看清事物的輪廓了。
秦雪呆呆地看着眼前地一切,一瞬間覺得還不如看不清的好。
因為實在是看到了也不敢相信。
眼前的景象——
玉砌仙階登朱欄,綠樹蔥郁環清潭。宮阙飛檐接晨露,玉兔仙鶴披寒煙。
秦雪有些發愣,第一次認為自己在做夢。
否則要如何解釋自己如何從住宅小區平移到5A級景區這件事呢?
秦雪又向前走了一段,景色幾乎是一步一換,終于走到一處牌坊底下。
正中是一個石牌橫建,上面用篆書端端正正寫着“太虛幻境”四個大字,兩邊還有一副對聯。
秦雪腦中警鐘大作。
這該不會是……
秦雪伸出顫抖的手一個字一個字點着念道:“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
秦雪的手垂了下來,嘴卻閉不上了:“……有、還、無?”
秦雪感覺自己的心髒怦怦狂跳,加快腳步轉過這個牌坊,前面又出現一座宮門。
秦雪不用看就知道,上面一定是寫着“孽海情天”四個字。
擡頭确認了一下,果然就是。
秦雪徹底驚了,真是做夢?
她深呼吸了幾口,鼻端是難以形容的花草異香,很少聽說在夢裡能聞到味兒的,如果是做夢的話,也太真實了吧……
等等——
秦雪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個新的可能性。該不會是……穿書吧?
還沒等秦雪從震驚中緩過勁兒來,面前又已出現了新的變化。
腳下的霧氣已經全部散去,出現了光潔如大理石一樣的地闆。
說是大理石,但又不太像。它閃爍着一種奇異的、溫潤的寶石光彩,如黑金,如冰玉,不見一絲縫隙,一直鋪伸向前。
空氣中是一種微微的、濕潤的暖意,遠近蔥茏的奇花異草香氣撲鼻,比秦雪去過的任何一家植物園都要種類繁多。
其中有一種像鈴蘭一樣的花,有粉色和黃色兩種,花朵連綴競放、搖曳碰撞,秦雪驚奇地發現,剛才吸引自己過來的那種空靈的聲音竟然就是從這花朵上發出的。
還沒細細欣賞一回,就看見花朵上方出現了幾道類似丁達爾效應的光柱。秦雪擡頭向上看去,隻見在可見範圍内都看不到頂。
窮極目力一直往極頂處看去,那裡隻有一片深邃的藍色,讓人分辨不出究竟是天空還是穹頂,更遑論分辨日夜。
整個空間内充斥着螢火一樣的碧綠的光點,它們懸浮、盤旋,如星鬥垂空、遠辰閃耀,讓人覺得既靜谧又莊嚴。
秦雪低頭看着自己從拖鞋裡露出的大腳趾發了一會兒呆,突然聽到前面有隐隐約約的樂聲傳來,便又往前走去。
秦雪不确定地走着,終于行至一座金紅兩色的宮殿之前。
眼前的這座宮殿莫名給人一種來到故宮太和殿的錯覺,隻見正面有三扇巨門,此刻悉數洞開。
裡面有光亮,也有些人聲。
“終于有個能對話的場景了!”
秦雪這樣想着,趕緊踩着拖鞋快跑上前幾步,挨着最右那扇門邊向裡張望。
這一刻自己扒着門探頭探腦的樣子更像故宮的遊客了。
說來也怪,殿内極高、極寬,但内中的人、物卻似在眼前一般,仿佛不是用眼睛去看,而是這些聲、影自動撞進人的眼睛和耳朵一樣,根本不用費力。
秦雪仔細看去,隻見殿内正中高處坐着一個女子,正襟危坐,華服花冠,長袖翩跹,身上滿是璎珞和珠玉的華光,本應貼垂在身上的三條彩色披帛無憑無借地飄在身後空中,更顯仙姿出塵。
這名女子身旁兩側各又排列着一列女子,都是錦衣璀璨,羽袂飄舞。
左右列手裡成對拿着宮燈、纨扇、拂塵等等東西,琳琅滿目,有些東西秦雪根本不認得。
在這些人之外,大殿中央的地上還站着一個人,也是個女子。
她松松地挽着頭發,發上不着一絲妝飾,與此間的人物形貌大不相同。身上月白色衣裳、黛藍色裙子,身形袅娜,裙擺曳地,隻是稍顯單薄了些,另外她的裙角不知為何看起來有些濕,腳畔更有一圈水漬洇開來。